“梨梨喫過他家的果乾,味道可好了,怎麼會尚可?”
墨寒一口一塊,“不能用你的標準要求別人。”
聽上去很有道理,糰子若有所思,又跑到賣涼水的地方。
“梨梨要兩杯金橘團。”
她嗅了嗅,聞到了很好聞的味道,當即看過去。
“那是什麼?”
“梅花泡酒,味很淡。”
沒喝過耶!
糰子雙眼亮晶晶,“梨梨也要兩杯!”
攤販遲疑了,掃了眼不緊不慢跟過來的紅衣公子。
他活這麼久,還沒見過這麼有氣度的人。
這梅花泡酒怕是給這位公子準備的。
攤販便利落的灌了四杯。
兩隻肉爪拿不了,她只能找墨寒幫忙。
“阿寒哥哥,你各拿一杯,梨梨請你喝的!”
墨寒擡手將兩杯梅花泡酒拿過來。
“不是的,有一杯是梨梨的!”
她跳起來要去搶。
墨寒已經飛快喝了一杯。
平時舉止,他很像貴公子,可等飲酒時,又帶了些江湖人特有的瀟灑。
莊梨梨看呆了,小嘴微張。
等反應過來時,墨寒已經把兩杯梅花泡酒都喝了。
喝就喝了,他還淡淡嘲諷,“小孩喝什麼酒?”
“這不是酒,是涼水兒,只有淡淡的酒味!”
糰子氣得拿拳頭捶他。
墨寒任她捶,反正就跟貓貓拳差不多,不痛不癢。
“還喝不喝?”
他又把兩杯金橘團拿過來。
糰子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將兩杯都拿過來,噸噸噸的喝完,露出白齒,“梨梨都喝完了,不給你!”
墨寒默默看着她像鬥勝的鳥兒,趾高氣昂的去買特產。
出來時,他們發現店鋪斜對角居然擺了一個攤子,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蹲在那賣花。
芍藥、金紗、玉繡球、粉團……不如精心培育的那般精緻,可天然去雕琢,應該是野外採來賣的。
糰子瞅了瞅對方的模樣,很瘦小,面容還有些憔悴,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活潑嬌俏。再看她的手,粗糙,都是繭,應該常年下地幹活。
這時,有兩個出門買菜的大嬸路過,看到那小姑娘,一人買了幾枝花,兩人似乎在低聲說些什麼,偶爾回頭看看那個賣花的小姑娘。
“阿寒哥哥,她們在說什麼?”
糰子聽不清,好奇的拉住墨寒的手,她篤定對方聽得到。
墨寒低頭看那隻肉爪。
小小的,暖呼呼的,他的手因爲中毒,常年冰涼。
忍住那種怪異的感覺,他淡淡道,“她們說那姑娘家裏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家裏只有薄田,種的糧食都要不夠吃了,沒餘錢交稅,那人才出來賣花。”
兩個大嬸都走得很遠了,還在交談,墨寒依舊可以聽到一些後續。
“爲了籌錢,她家把一些完好的衣物器皿都當了,如今堪稱家徒四壁。”
糰子沒吭聲,擰着眉頭想了想。
“想,”糰子的聲音有些悶,“梨梨可沒辦法降低賦稅。”
她聽孃親說過,如今的賦稅已經很低了,還是莊焦頂着百官世家的壓力降到這麼多的。再降下去,保不準有的人會因爲自己的利益造反。
而且國庫收入太低,不說百官的俸祿,每年撥給邊疆的銀兩也會不夠。一旦大軍喫不飽穿不暖沒有好盔甲,他日鄰國攻入,百姓們只會更慘。
一般來說,普通家庭都交得起稅,這個姑娘家裏只是太窮了。
她也許幫不了所有的窮人,可是進入視野的人,她想幫。
“那就幫。”
墨寒推了她一把。
莊梨梨‘噠噠噠’的跑到攤子前,揚言要全包。
小姑娘欣喜的幫她包起來,又渴望的看着她的錢袋,看得出,這姑娘是真的缺錢了。
莊梨梨趕緊打開錢袋,本想拿張銀票,想了想,還是拿了一錠十兩的銀子和一些碎銀。
她算過了,這些,足夠讓這個姑娘交兩年的稅,再買一些家用。
兩年的時間,足夠這個姑娘籌到第三年的稅。她很勤奮,老天爺不會辜負勤勞的人。
小姑娘不敢接,“這也太多了。”
“不多不多,梨梨願意爲喜歡的東西很多很多的錢。”
她樂呵呵的抱住那些花。
想了想,她又從布袋裏翻出一包種子。
“這是天蘭的種子,一種比較名貴的藥材,只能野外尋,梨梨告訴你種植方法,你可以一點點種植,再賣給藥鋪。而且你和藥鋪的人混熟了,對方也願意保護你的。”
她小聲告訴對方種植方法。
小姑娘沒想到出門賣花還有這樣的驚喜,“恩公,不可,這也太貴重了。”
種子,種藥材,賣藥材,這可是將安身立命的本事教給她了。
糰子不聽,抱着花跑到墨寒身邊。
“快跑快跑!”
墨寒乾脆將人抱起來,三兩下躍入到另一個小巷裏。
系統:“?”我呢?
半盞茶後,還是暗衛出現,將差點被逮去做麻辣兔頭的系統帶回去。
系統到時,墨寒和莊梨梨正在一家酒樓喫飯。
墨寒漫不經心的喝酒,掃了眼大快朵頤的糰子。
“我以爲你會直接給她銀票。”
“那就太多啦,”糰子含糊不清的說,“她家就兩個人,要是錢財多,會被壞人盯住的,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以前下陳村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她都見到那樣的慘劇,怎麼能禍害人家小姑娘呢?
墨寒心想,沒想到一隻兔子還挺懂這些。
糰子喫得差不多了,拿出手帕擦擦嘴,又指了指桌上的魚骨頭,“孃親還說,魚魚魚魚,梨梨才教她怎麼種植,她就不用總是需要人幫助了。”
墨寒頓了好一會,“你說的該不會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對對對,魚魚魚魚!”
墨寒瞅了眼她意猶未盡的小表情,“那就再上盤魚。”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