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和白輕雲停止叫價,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木頭年絕。

    對方那張俊臉依舊無波無瀾,唯獨看向木雕時,眸底才閃過一絲柔和。

    墨寒扯了扯脣角,嘲諷道,“五萬兩一隻,你可真有錢。”

    哪怕他是因着糰子纔買木雕,可平心而論,莊意只是一個名氣平平的皇子,他的作品根本不值這些價。願意給五千兩或一萬兩,純粹是看在糰子的面子上。

    五萬兩可以買五個或十個,他完全可以預訂,不急這一回。

    有錢也不是這麼敗的。

    年絕聽不出嘲諷之意。

    解決了內力問題,他那兩縷銀髮也恢復如初,此刻簡單用玉冠將墨髮束起,着銀灰窄袖錦袍,和陵安府的翩翩公子並無太大區別。

    “嗯,我有錢。”年絕淡淡的陳述事實。

    流雲派本就是大派,產業不少,年通古成爲武林盟主後,更是大肆斂財,除了將山莊打造成銅牆鐵壁,別的財產都藏起來。

    當老子的捨不得花,當兒子的隨便敗家。

    墨寒無言,甩袖就走。

    白輕雲笑笑,也離開了。

    年絕面無表情拿着木雕,認真和莊意道謝。

    “哦哦,不用謝。”

    莊意貼着牆,仔細看這個木頭一樣的兄長。

    應該不是錯覺,這個年絕眸底好像都是歡喜。

    “你喜歡就好。”他乾巴巴補償一句。

    年絕坦誠:“喜歡,很喜歡。”

    莊意自己時常口是心非,碰到一個實誠人,羞得耳根都紅了,飛快跑了。

    五萬兩,他也是身懷鉅款了。

    俊秀的臉漾出一個美滋滋的笑。

    即將邁出武王府大門時,身體突然一輕,眨眼間他到了半空中,眨眼間又到了無人僻靜處。

    “我要預訂十個。”

    莊意眨眨眼,回頭看,發現之前嘲笑年絕的年輕樓主去而復返,偏着頭盯着附近的一株茶花看,就是不看他。

    經驗豐富的樓主淡定自若的點單。

    “五個木雕五個玉雕,木頭和玉我幫你找,動作我指定。”

    墨寒飛說了幾個動作。

    莊意迷迷糊糊。

    “聽到沒?”

    墨寒本就忍着巨大的羞恥,轉頭一看,發現莊意神遊天外,難免惱怒,爆吼一聲。

    莊意回神,“哦哦,好。”

    他狐疑的打量墨寒,“你真的還有錢嗎?”

    墨寒:“呵,焚天樓的財富遠超於流雲派。”

    有錢就行,莊意是將此人當做冤大頭來宰的。

    宰完就跑,離武王府,他仔細回憶對方的訂單,陡然憶起其中一個指定動作怪怪的。

    “做出要‘抱抱’的動作?”

    莊意吐槽:“假正經。”

    吐槽時,他漫不經心的掃視周圍,瞥見某道人影時一頓。

    “白閣……兄,你怎麼在這?”

    莊意還記得要幫忙隱藏身份,彆彆扭扭的喚了一句‘白兄’。

    着松石綠錦袍的男子緩緩轉過身,耳垂掛着的兩個金蛇耳墜輕輕蕩了蕩。

    “自然是有求於殿下。”白輕雲淡淡一笑,能屈能伸。

    適才如何陰陽怪氣,這會如何委婉的吹捧皇子,哄得對方答應先爲自己雕刻。

    洞察人心如白輕雲,早就清楚那位年輕的樓主會去而復返。

    “這不好吧?”莊意遲疑,“我答應他了。”

    白輕雲:“優先爲我雕刻,我可以爲殿下介紹生意。”

    莊意頓住。

    過了幾息,他一言難盡的看着白輕雲。

    “你說的生意,是不是將畫作雕像賣給那幾位?”

    他努了努嘴,暗示‘那幾位’分別是兩個親哥,不知情的白輕鶴,顯然極寵愛妹妹其實血緣關係很遠的晏庭,還有近來和妹妹走得很近的霍徵。

    沒準莊弦那個傢伙也願意當冤大頭,淳順侯家是真的有錢。

    白輕雲挑眉,真心實意道,“一日不見,殿下竟是越發聰明瞭。”

    莊意:“……”這很難猜嗎?這是把他當做傻子了嗎?

    十三皇子氣哼哼的走了。

    白輕雲既然這麼看不上他的智慧,那就最後一個拿到吧,哼,他有手藝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