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隨意走近,發現是莊梨梨發出‘嘿哈’的聲音。

    許是練得太久,聲音都變調了,他纔沒聽出來。

    糰子穿着深紅色功夫裝,梳着兩個小揪揪,露出嚴肅的表情,捏着小拳頭,一會踢踢腿,一會揮揮拳,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

    “在練功?”

    “對呀。”

    糰子停下來,抹了抹汗水,“梨梨會變成武林高手的!”

    反正系統說了,只要她有了功夫底子,就很容易激發和武功有關的稱號。是和之前天籟之音完全不同的稱號!

    她幻想自己成爲武林高手後,墨寒一臉佩服的看着自己,還自稱手下敗將。

    “嘿嘿~”

    這個笑容,墨寒扯了扯脣角,“你的拳法好像沒什麼效果。”

    “不可能?這是小胖胖教梨梨的!”

    墨寒回頭看窩在年絕掌心的小貓。

    小貓當即轉過身,背對着他,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圓球。

    【系統:你別說了,越說越讓他懷疑!】

    糰子捂住嘴,露出一雙大眼睛,不甘心的看着墨寒。

    她又放下手,氣哼哼道,“梨梨已經很厲害了,不再是以前弱不禁風的梨梨了!”

    她握拳,憑空打了幾下。

    看上去很像那麼回事。

    “梨梨是不是變厲害了?”

    “讓我試試。”

    墨寒伸出一隻手,想了想,又收回四根手指頭。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糰子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啪嘰”一聲,糰子直接坐下。

    墨寒:“……”

    糰子:“……”

    年絕快步走過來。

    “怎麼了?”

    【系統:哈哈哈哈哈!】

    糰子癟嘴,譴責的看着墨寒,“嗚嗚嗚,你都不讓讓梨梨!”

    墨寒只覺頭疼。

    他只用了一根手指頭,是這糰子太弱。

    不過墨樓主也清楚,不能說實話。

    他將人提起來,拍了拍灰,“摔疼了?”

    “可疼了。”

    糰子嚎了幾聲,瞅了瞅他,繼續幹嚎,“不賠梨梨一隻烤全羊,梨梨會一直疼下去的!”

    墨寒:“……”

    墨寒只能帶着糰子出府喫烤全羊。

    喫飽喝足,糰子又伸手,“剛好到了時辰,我們去驛館吧。”

    墨寒掃了眼被她藏起來的油紙包,也沒計較。

    “也許那人不會去驛館。”

    “那咱們就去看看阿徵哥哥他們,順便捉弄下八九十。他們在異國他鄉,被吹捧得找不到北了,梨梨有責任點醒他們!”

    能把惡作劇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的,也就這隻糰子了。

    墨寒認命的帶着人潛入驛館。

    這幾日陸續有別的國家的使臣到達,驛館的守衛越發森嚴。

    不過,這些守衛在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眼中,根本不夠看。

    兩人順利潛入。

    墨寒還用內力裹着那被藏起來的油紙包,避免香味散發出去,引起守衛的懷疑。

    偷藏的糰子根本沒察覺到這一點。

    不過等他們翻入天樞國正副使居住的院子裏時,發現有人拜訪霍徵等人。

    糰子鑽進其中一個房間,悄咪咪打開窗戶,露出小半張臉朝外看,看到一個頭戴硃紅色額帶的少年。

    少年的膚色比初見時更加蒼白了,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無力,這會脣角噙笑,正在和莊弦說話。

    大意是,他好歹出使過天樞國,因此對天樞國人格外親切,若是天樞國的使臣有別的要求,儘管提,他會竭力滿足。

    莊弦此人懶歸懶,可好歹磨礪多年,還挺會打官腔。

    糰子想了想,故意弄出一點動靜。

    很快,屋外傳來霍徵的聲音,“我去看看。”

    霍徵一進屋就收穫了一個驚喜。

    糰子小聲道:“阿徵哥哥,梨梨想單獨和他說話。”

    霍徵了然,出了門後,邀請少狼主去偏廳喝茶。

    在偏廳等待的,自然是糰子。

    “你真的來了?”

    少年郎眼前一亮,急切的朝前走了幾步,又趕緊保持合適的距離。

    “聽說有個年神醫,還有一個小神醫,我便想,小神醫是你。只有你當得起這個名頭。”

    糰子斜眼看他。

    這個人,比上次坦誠,會說話多了。

    是覺得之前的接近手段不管用,換招數了嗎?

    她也就,勉勉強強滿意吧。

    “坐吧,梨梨有超級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晉凌落座,笑問,“倒也不急,你住在穆王府,必然有諸多不便。”

    “那梨梨也不能去將軍府呀,”糰子急忙解釋,“那是羊入虎口。”

    她是一隻脆弱的小羊羔呢。

    不過真正的小羊羔註定被她喫掉。

    “我並非此意,”晉凌也知讓莊梨梨住進將軍府不現實,“你住進穆王府,本意應該是挑撥離間,這些事,其實我都可以做。你不如就在大烏府喫喫喝喝,最終的結果,不會讓你失望的。”

    糰子頓住,開口時結結巴巴,“可、可你是搖光國人呀,怎麼能、能幫外人?”

    “你不是外人。”

    糰子:“……”

    晉凌又道:“而且,我也有一半天樞國的血脈,不是嗎?”

    糰子無話可說,之前覺得這人怪可怕,現在覺得這人怪瘋的。

    她將白輕雲的發現說了。

    “你急急忙忙吞併勢力,肯定被他察覺到了。沒準,他早就懷疑你,就等着一網打盡了!”

    晉凌早有這樣的懷疑。

    狼主此人,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連親兒子都只當作解藥,而非一個獨立的人。他又怎麼會相信這樣陰狠毒辣之人會真的中毒?

    晉凌摩挲自己的手腕。

    也許,狼主在第一次喝下帶毒的血時,就發現了蹊蹺,之後不過是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他簡單坦白。

    “你早就察覺幹嘛還吞併勢力?”

    糰子急了,“你不吞併勢力,乖乖的,他不會傷你,可現在,說不定他想殺你!”

    “無所謂。”

    晉凌輕聲笑了笑。

    笑話曾經的自己太天真。

    自以爲是解藥,就掌握了中毒人的命運,繼而和狼主抗衡,沒有和白神醫一起回到天樞國。

    如果當年他跟着白神醫離開,說不定就可以見證妹妹的成長。

    “也許一開始,那半數人是在他的示意下假意投靠。又或是,狼主想看看誰有異心,想一網打盡。可時間久了,他怎麼又知,那些人不是真心投靠我?”

    一個強大又可怕的狼主。一個需要下屬幫忙的少狼主。有野心的人,會選擇後者。

    如果狼主真的對投靠他的那股勢力也有掌控力,那麼他在陵安府解決了追殺之人,狼主會收到消息。他後來派人給妹妹送禮,狼主也會察覺。而並非和現在這般,還要派人去穆王府附近監視。

    聽這話,像是打算繼續和狼主鬥下去。

    糰子氣咻咻的瞪了他一眼,將藏起來的油紙包塞到他手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