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的死訊更快一步傳到北王耳中。

    “誰殺了他?”

    快五十歲的北王比所有人想象中還要年輕。

    沒有外人,他卸下了僞裝,這會看上去不到三十歲。

    事實上,他的確不到三十歲。他並非真正的北王,而是北王的庶長子,一個同時擁有搖光國和玉衡國血脈的人。

    假北王蹙眉,“在這個時候殺了南王,只會觸怒司徒哲。司徒哲生性膽小,沒準會取消壽宴,我們的計劃就無法實施了。”

    坐在下首的是個穿着黑衣蒙面的男人。

    “司徒哲糊塗,他的孩子也糊塗。如今重點並非誰害了南王,而是,會不會有人想禍水東引,陷害您。”

    假北王也覺近來大烏府局勢極爲微妙。

    “那閣下認爲……”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張臉據說和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只是,那個父親在打死他母親時,在他心中也如同死人了。

    後來有玉衡國的人找上門,他毫不猶豫答應聯手。

    玉衡國歌姬的孩子,自然要爲玉衡國效力。

    沒多久,北王的長子偶遇盜匪‘身亡’,而‘北王’變得極爲低調,是衆多王爺皇子中不起眼的沙粒。

    誰也不知這沙粒在做些什麼。

    “王爺,我們該儘快離開。”

    黑衣人笑道:“您的功勞,吾皇一直銘記心中。待您歸來,必可加官進爵。”

    假北王頓時心潮澎湃。

    他對搖光國毫無眷念。而且,若非他先一步下手,假扮北王。日後哪怕北王身亡,爵位也只會傳到嫡子手中,與他無緣。

    可現在,他是玉衡國的功臣,有一份只屬於他的爵位等待着他。

    假北王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只是,壽宴那邊……”

    黑衣人:“您放心,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假北王略作收拾,跟隨黑衣人及其下屬離開王府,又喬裝離開大烏府,一路向西。

    急匆匆離開的假北王並不知,他走後,北王府着火了。

    那些其實與他無冤無仇原屬於北王的妻妾孩子僕人,皆在昏睡中。

    他們極可能逃不出來。

    大烏府外。

    假北王騎着馬,偶爾俯身,這樣可以避開刮到臉上的風。

    他很激動,又不可避免想到以前的事情。

    喬裝打扮成北王后,他在地網的指揮下做了許多事。包括但不限於陷害北王的兄弟姐妹,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員,也縱容屬官魚肉百姓。

    可以說,二十年內,搖光國衰敗至今,有昏庸的帝王的‘功勞’,也有他的‘功勞’。

    此外,地網曾經拿着他的地盤錢財招攬了許多人,似乎還抓回了許多人。

    只是他們很少告訴自己。

    那位梟長老說,這是減輕他的嫌疑。若是他們的動作被司徒哲知曉了,他還能逃過一劫。

    他隱約記起來,十年前,地網從天樞國抓回了一大批人,一直在拷問,似乎想知曉什麼。

    可是後來,地網遭遇重擊,梟長老帶着殘餘部隊躲進王府以及別院中。

    那之後,梟長老特別恨狼主晉北,時常讓他在司徒哲面前拱火。

    後來,亦是他偷偷收買官員,讓那些官員勸司徒哲攻打天樞國。

    那張戰爭,讓天樞國和搖光國都元氣大傷,誰也沒討得好。

    他不太明白地網的做法,這是想削弱天樞國、搖光國,壯大玉衡國?

    應該是這樣。

    假北王心想。就在這時,前方的人馬突然停下來。

    “你們怎麼了?”

    他起身,有些不解,卻對上梟長老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