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報名就要馬上加入米媛所在的班級,一刻都不多等。高佑宣拿她沒有一點辦法,只好依着她的性子。
因而米媛就有點慘了,時刻被這個女人轟炸——
“你這身休閒服真好看,哪個牌子的呀?”
“平時喜不喜歡喫零食,我比較喜歡喫甜食,你呢。”
“我就是單純好奇,你真的母胎單身嘛,那心動呢,有沒有過心動?”
聞言,米媛揉了揉耳朵。
她發覺自己錯怪了蔡星奇,他並不是身邊最吵的,真正能說的人在這兒呢。
瞥見高佑宣在前方,她遞了個眼神給他,隨後認真回答楊幼薇的每一個問題。
該說不說,楊幼薇的到來雖然讓他們很是頭疼但也有亮點,那就是她的助攻能力。
很多時候根本不用二人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進行拉扯,有她一個人張羅便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儘管跟“戀愛劇本”裏的劇情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天,楊幼薇仍是老樣子,上課前就圍繞在米媛的身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忽地,好似想到了哪點,楊幼薇放慢語速,嘴角微微上揚,展現出一個無比燦爛的微笑,說:“小媛,你最喜歡喝哪家的奶茶?”
米媛心不在焉,隨口回了一句:“就樓下那家新出的鮮果茶吧!”
最近她煩着呢。
按照剛開始的期待,她與高佑宣的緋聞怎麼的也要在夢飛搞出點水花,奈何討論量低不說,大家好像對此沒有提起多大興趣。
這讓她很失望,不得不進行反思。
難道是目前的發展不夠刺激,要不要來點猛的?
這個念頭堅持到下課結束。
心煩意亂的她顧不得考慮太多,想着跟高佑宣對個暗號快點回公寓商量下對策。不料,楊幼薇忽然親暱地挽起她的手臂,聲音軟糯可愛,帶着些許撒嬌:“別走那麼快嘛,你看你額頭上還有汗珠呢,我們在這歇會兒。”
無奈之下米媛認輸,聽話地坐在最後面,目光一掃發現高佑宣居然不在舞室裏。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翻出手機打開信息,看見高佑宣發過來一段話:【楊幼薇囑咐我買你最喜歡喝的鮮果茶,讓我當衆交到你手中,我覺得提議不錯便答應了,現在馬上到樓下,一會兒你看着演吧,我全程配合你。】
看完最後一個字,米媛不動聲色地收起手機,瞄向楊幼薇的眸子柔和許多。心裏估摸着都怪自己保守了,楊幼薇的主意就不錯,追暗戀的女神可不就要大膽點嘛,否則怎麼引起大家關注的目光。
思及此,她暗自搖了搖頭。
作爲言情小說作者居然輸給了楊幼薇!難怪之前總被讀者吐槽男女主感情方面的描寫過於平淡,這麼一看還真是。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晚上定要跟高佑宣好好溝通,他們必須換個模式,可能需要彼此表現得更加親密些。
“誒,你看高佑宣過來了。”楊幼薇打斷米媛的思緒,左手輕拉了下她的衣角,指向剛走進舞室的某個男人,語氣略顯浮誇,“呀!你快看!他手裏好像拿着東西。”
不多時,高佑宣手捧鮮果茶站在距離米媛兩米處的地方,周圍的學員們表情各異,視線駐足在他們這邊。
那邊的高佑宣不知在想些什麼,忽然邁出腳步。
許是第一次在衆多人面前演戲莫名的緊張,許是內心焦急不小心伸錯腳,他腳下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傾,手中的鮮果茶猛地朝米媛的方向飛去。
“哐當!”
“啪嗒!”
不同的聲響同時出現在米媛耳邊。
頃刻間,舞室內一片寂靜。
有人猛然捂住嘴巴,有人神情呆滯的張大嘴,有人不忍心的閉起雙眼,有人眼睛瞪得像銅鈴,也有人毫不顧忌的哈哈大笑終結這片寧靜。
大笑的人正是站在舞室後門口,瞧見正前方“一片狼藉”的安新。
他剋制不住自己,繼續笑了兩聲才抿住脣,憋住嘴邊的笑。
此時的米媛仍然端坐在後排的長椅上,她身上純白色的休閒服已經被果汁染的五顏六色,腳上的小白鞋亦是如此。再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高佑宣,一米八多的大高個結結實實地摔在地板上,髮絲上隨處可見果茶的汁水,且劉海處的汁水仍在往某人原本乾淨無比的小白鞋面上滴。
沒錯!他的鼻尖恰巧觸碰到米媛的白鞋頭。
米媛嘴角微抽,手指顫抖了幾下,好半會兒沒回過神來。
天知道她剛纔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原本已經想好迴應高佑宣的話,誰能料到,眨眼間一個龐然大物忽然從天而降,不僅如此,他驚恐地張開大口、雙臂展開猶如一個呲牙列嘴的大嘴猴,緊接着毫無預兆地摔在她腳前。
那刺激的一幕深深地刻在她心裏,久久不能散去。
僵硬地微微低下頭,瞥見衣服上的各種“花紋”,她終於清醒了不少。
話說,長這麼大從未在公共場合裏如此狼狽,這還要歸功於依舊趴在地上晃神中的高佑宣。
感受到周邊的氣氛,米媛呼出一口氣,近乎咬牙切齒地說:“你,沒事吧!”
地上的男人緩慢擡起頭,臉上彷彿血色盡失,嘴角扯了扯,有氣無力地回了句:“不好意思。”然後支撐着手臂爬起來。
看了看米媛身上完全變了一副模樣的休閒套裝,再垂下頭掃了一眼她的鞋,高佑宣直咽口水,抖了抖手心裏的果汁,尋思着戲還要繼續演下去,隨即醞釀了下情緒,輕聲道:“對不起,我剛纔的本意是……”
偏偏這時候安新湊過來把他往身後拉,向周圍的學員擺了擺手說:“大家該幹嘛幹嘛,下堂課還有十多分鐘開始。”然後盯着高佑宣的頭髮,嫌棄地撇了撇嘴,“你趕緊回辦公室洗個頭去,真的太髒了。”
話音一落,意識到這句話不合時宜,眸光輕瞥沒動半步仍舊坐在那裏僵着臉的米媛,假意咳嗽兩聲,客氣地慰問了她幾句。
此時此刻,舞室的學員只剩下零星幾人,這場戲徹底沒有繼續演下去的必要。
於是,三道幽怨目光飄到安新身上。
安新雲裏霧裏的,被他們盯得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