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點喫,彆着急。”江母夾了滿滿一筷子菜放到江牧的碗裏,看着自己孩子喫得那麼香,她心裏幸福極了。
美餐一頓,江牧並沒有休息,現在時間不早,外面的天色也已經黑了,他現在的身體還不夠強,晚上繞着山跑遇見野獸容易出現危險,因此他便因地制宜,撿了根樹枝練揮劍。
江母沒想到江牧說的練武居然是來真的,當下便想制止,江牧身子那麼弱,如何能受這樣的苦?
江牧手上拿着樹枝,怕打到江母連忙停下,“孃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是男子漢,我想保護孃親。”
小小的孩子身軀還十分稚嫩,但是眼底十分堅定,江母不知不覺鬆開手。孩子長大了,她也該堅強起來。“那你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練完了就早點休息。”
“好的,謝謝孃親。”
目送江母單薄的身軀進入房間,江牧練習的動力更足。
揮劍三萬次——
第一組:一千下!
開始!
——
辛苦練習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被雞鳴聲叫起的時候,江牧的渾身都是痠痛的。
等一下!被雞鳴聲叫起?
他居然睡着了!
一邊爲身上的痠痛感震驚,一邊又爲他睡着了震驚。雖然現在的身體是七歲,但他並不是真正的七歲啊!他怎麼可以這麼墮落!區區一萬下揮劍就受不了(是的,他昨天只揮了一萬下),而且還睡着了!
罪惡感涌上江牧的心,他馬不停蹄地起身洗漱完畢,留下一張紙條就離開家門。昨天的練習沒有達標,今天他再也不能墮落了!
先不說起牀後江母看到江牧紙條說自己練武去了時心中的無奈與欣慰,上山的江牧跑步計劃也受到了阻礙。
山上的道路並沒有那麼適合奔跑,上一世他每日做練習的那座山,早就被他每日的奔跑踩出了一條合適的路,但是現在的這座山還是十分原始的樣子。近山處的路還多些,植被沒有那麼多,但遠山處的路便被密密麻麻的雜草覆蓋,在這裏跑步,不是在跑步,而是在被這些枯枝鞭打。
在又一次被橫生的樹木攔住去路之後,江牧原地返回。既然不能繞山跑,那便折返跑吧!
跑回山腳下,再跑上山,再跑回山腳下,再跑上山,路到哪兒,他便跑到哪兒。
清早起來撿蘑菇的孩子們看到了江牧奔跑的身影,心裏奇怪,便叫住了他。
“江牧,你又在幹嘛?”
“我在練武啊!”
“你又騙人,我孃親說了,你這根本不是練武!”是的,這個孩子昨天看到江牧之後就回去問家長了。他家長自然是不信,江牧這個瘦瘦弱弱只知道讀書的病秧子怎麼會練武呢?就說江牧在騙人。
雖然又被說騙人,但江牧並不惱,世人皆是如此,總是不願意相信超出自己理解之外的事務,反正練武是給自己練的,又何須在乎別人是否相信。
這麼想着,他便也這麼說了,也沒管聽他話的孩子聽沒聽懂,江牧又一次踏上了上山的路。第十次折返跑,開始!
從天矇矇亮一直跑到天大亮,肚子裏完全無法忽視的咕嘟叫聲讓江牧不得不停下了繼續跑步的計劃。不過雖然因爲速度慢沒有跑到他計劃中的一百次來回,但是他欣喜的感知到了來自身體明顯的進步。
這具身體的資質實在是好,再加上他上一世練過一次的關係,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隨着他每一次的練習,上一世那些真實的力量在一點點被這具身體吸收。或許他能比昨天他想象中更快地達到上一世的程度,重新成爲世界第一!
回到家時江母已經做好了早飯,江牧洗完手換了身衣服,就乖乖巧巧地去廚房幫江母端菜。
江母心疼江牧一大清早就出去跑步的辛苦,自然是不肯,但是現在江牧的鍛鍊已經頗見成效,他腳下一個靈動的步伐,就越過了江母的阻隔端着菜離開了廚房。
江母也沒生氣,直感慨這孩子真是滑不溜手,但是來自孩子的體貼還是讓她十分受用,笑着打上兩個人的飯,就端了出去。
滿滿一大碗飯,江牧三兩口就喫完了。本來就是長身體的年紀,又做了那麼多的鍛鍊,自然是喫得更多些。去廚房又添了一碗飯美美地喫完,他這才滿足地放下了碗。
“這哪能讓你做呢!你快去休息,累了這麼久,快去睡一覺,孃親來收拾就好了。”
江母拒絕的意圖實在太明顯,江牧不自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知道,江母這是還把他當成一個柔弱的孩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必須得小心呵護着。
這麼想着他轉身離開了屋子,在外面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興沖沖回了房,叫住正在洗碗的江母:“孃親,你不要再把我當小孩子了,我現在可厲害了!不信你看!”
江母一回頭,就看見江牧拿着一根大人粗細胳膊的木棍,一邊說話,一邊雙手使力,竟是當着她的面把那木棍折斷了!
她不由自主睜大雙眼,難掩震驚!
“孃親,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江牧放下木棍,抱住了面前的江母。
江牧的身體還十分瘦弱,但是江母絲毫不懷疑這具身體的力量。江父去世這半個月後空空蕩蕩的心頭一次落到了實處,她終於安下心來,相信自己還能好好活下去。
在江牧的反覆勸說下,江母終於去休息,他把碗洗完,東西收好,沒急着再上山,而是進了房間開始修煉。
昨天晚上本想以修煉代替睡覺,結果他卻不知不覺睡着了,只能今天來補上。
趁着喫完飯不能做劇烈運動,修煉一下十分合適。
盤坐在牀上,江牧閉目斂息,腰背挺直,眼觀鼻鼻觀心,雙手結印,運行功法。
只一瞬間,他便察覺到了體內的氣,引導它們在經脈中行動,所過之處身體一片溫暖,不一會兒整個人就像是泡在了暖呼呼的水中,這兩天鍛鍊帶來的疲憊一掃而空,他又能出去繞着山跑三百圈,揮劍三萬下,給家裏挑上滿缸的水了!
再睜開眼,江牧已經突破了第一層境界。他知道他的進境會快,但沒想到會這麼快,每一次的鍛鍊都在刷新他的認知,這完全是突飛猛進的進步!
但是這也沒什麼不好,他一直追求的不就是越來越強大的力量嗎?只要能夠更強,他就會一直努力!
這一趟修煉下來,江牧身上也有了厚厚一層污漬,這都是剛纔洗精伐髓排出的身體雜質。把水缸裏的水全部用完,給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之後,江牧沒有停下,拿上水桶接着給水缸挑水去了。
這一次,他一定能挑上滿滿兩大桶水!
不出他所料,昨天挑兩半桶水還顫顫巍巍的他,今天挑着兩大桶水也能健步如飛。
甩下一衆一驚一乍的孩子們,江牧興高采烈地回了家。看到他這麼厲害,江母一定會更高興的!
誰知剛進家門,江牧就看見家裏來了不速之客。
村長!
那個趁機佔便宜低價買他家房子的村長!
他現在來,很明顯是想要找江母做交易,他開出的價格完全不合理,絕不能讓江母同意!隨即江牧挑着水衝向院內,好像收勢過急匆匆停在村長面前,整個人都因爲強大的慣性不由自主往前彎下身,挑着的水更是全都撒在了村長身上,把他完全從頭澆到尾,溼透了。
村長剛來其實沒多久,他話還沒說兩句,就變成了個落湯雞。心裏氣急,惡狠狠地指着江牧,痛罵出聲:“你這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故意把水潑我身上的!看我不打死你!”
江母見狀如何能忍,江牧就是她的一切,就算是村長也不能這麼說!一把把江牧拉到身後,江母看向村長,“村長,牧兒還那麼小,他如何能挑得穩兩桶水,自然是無意的。”
村長還指望着江母能在江田的逼迫下,選擇把房子便宜賣給他,自然是不能和江母撕破臉皮,於是只能把氣嚥下,“你這麼說也是,我先回去換衣服,我說的賣房子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房子你留不住,不如早點賣了換錢,好送江牧去上學。”
目送村長走遠,江牧纔看向江母:“孃親,村長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江母下意識想搪塞過去,但是又想到這兩天江牧的種種表現,思索了片刻,終是開了口:“村長說能以十貫錢買下我們的房子和田地,然後我去鎮上找個營生,你便能安心在鎮上讀書了。”
“他說什麼屁話!我們這房子可是值五十貫錢,我們的地也值十貫錢!他十貫便想買了?!”
江母見江牧如此氣憤,搖搖頭安慰道:“我自然是不同意的。”雖然昨天前,她差一點兒就同意了村長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