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位坐鎮各地的金仙尊者聞得鐘聲皆不敢怠慢,紛紛走出洞穴,飛聚五莊觀。
三百六十位金仙尊者聞鍾而動,道道流光劃破天際,羣星璀璨,如流星雨落。
更有無數的地仙,天仙,真仙正從西方大地各處趕來。
遠處的太玄道在十元會前便已經突破大羅金仙,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感慨而又欣慰。
鎮元子的四名弟子如今都已經是太乙修爲,站在一旁也是欣喜非常。
靜元雙目微微失神道:“當年我萬壽山五莊觀一脈不過二三門人而已,如今西方大地誰不知我萬壽山?”
靜慈感嘆道:“老師分封山神土地梳理西方地脈,有大功德於天地,有大功德於洪荒衆生,我五莊觀一脈有此等威勢,任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出來。”
靜平嘿嘿一笑:“師姐,須彌山上的那兩位不是說咱萬壽山與他們有緣嗎?”
靜安嗔了他一眼,斥責道:“師弟,不可無禮!”
“老師說這二位大神通者雖不要麪皮了一些,但求道之心,振興西方之意還是值得敬佩的。”
“故老師只是將二人打出了山門,並未趕盡殺絕。”
“我等還是勿要隨便議論纔好。”
靜平摸了摸腦袋,連忙稱是。
太玄道人見此搖了搖頭,即使是被鎮元子安排爲東方護界使,靜平這孩子也還是這般跳脫。
手中竹杖輕點,一朵祥雲升起,載上四人,便慢悠悠的飄向五莊觀。
急什麼?西方這些山神土地可來不了這麼快。
......
西方聖地須彌山,矗立於西方大地之上,有兩位大神通者不時的開壇佈道,是西方衆生眼中僅次於萬壽山的聖地。
須彌神山巍峨聳立,支脈衆多,不知蔓延多少億萬裏,爲西方之祖脈,便是在龍漢初劫之中,羅睺也特意的避免毀滅須彌山。
太崇峯乃是須彌神山的支脈的旁支的邊緣一角。
但好歹與須彌神山沒有出了五服,多少沾惹了一些氣運,多年積累下來孕育出一尊山中精靈,憑藉着得天獨厚的跟腳,執掌太崇,號稱太崇山神。
在須彌山神所掌的須彌玉碟之中卻也是留得名號。
中年憨厚的山神望着自家簡化版地書之上傳來的消息,眼中精光閃過,然後朝外面喊了一句:“快快準備儀仗,老爺我要去拜見地仙之祖他老人家。”
太崇峯雖只是個不入流的山峯,太崇山神也只是個區區不入流的天仙毛神,但畢竟是成了仙的精怪。
日常起居,可比後世小國國王。
一聲令下,鬼神車輦便準備完畢,一衆山精野怪也都擺好架勢,浩浩蕩蕩便要出發。
太崇山神坐在車輦之上,愛惜的摸了摸座駕。
這可是地祖他老人家專門給配的。
一個呼吸便是十萬八千里的遁速。
比他自己使用遁術都快得多。
說是什麼工作裝備,爲了員工更好地工作之類啥的。
俺老崇也不明白,但地祖他老人家對咱這麼好,俺可得爲他盯緊了須彌山。
心裏這樣想着,山神便不由得警惕的望向了須彌山。
見主峯沒有什麼大動靜,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卻不知,山神出行的偌大動靜早就驚動了山下的土地。
“神君,您這是要去哪裏呀?”
土地老爺子見山神出行,不由一急,化爲一道遁光,急匆匆的趕往山神靈界,攔下馬車。
這次見太崇山神好似要出行,當然慌了。
太崇山神被土地叫破行蹤,當即嚇得一身冷汗。
以爲自家二五仔的身份暴露了,心中殺機一閃,便要動手,但隨即眼珠子卻是一轉。
太崇山神憨厚一笑:“原來是土地啊,你卻是有所不知。”
“地仙之祖鎮元大仙宴會在即,本神要去恭賀坐席咧!”
土地一愣,硬是給他整不會了。
你說你一上須彌玉碟的山神去拜啥地祖,人家雖然被西方衆山神土地尊爲地祖,但咱們可是須彌山這個堂口的人!
於是委婉道:“即便地祖他老人家神通廣大,門人弟子衆多,賓客遍佈西方,來往都是大神大仙,但神君咱們可是須彌一脈,背後也有兩位大神通,何須去拜他地祖?”
太崇山神眼中精芒閃過,面上卻是故作嘆息道:“土地你我相交也有數千年了,不如說上一句實話,在此地,你我有再進一步的希望嗎?”
土地一時語塞。
有前途?
能有啥前途?
似他們這般的野神,無人脈,無關係,無靠山,無資源,無法寶,無神通,比一清二白還白。能有啥出路。
能抱上須彌山神的大腿還是託了地祖的福。
若不是五莊觀一脈擴張太快,山上那二位老爺唯恐老巢漏風,不得已之下,只好捏着鼻子將他們這些毛神收編了。
他們如今怕是連一個編制都沒有,也就是個臨時工。
太崇山神見土地沉默,微微一嘆道:“此去一行,即便見不到地祖,能接觸五莊觀一脈,也是天大的造化。”
“再說,吾等也是地神一脈,與地祖一脈最是親近。”
“再者......”太崇山神望了望四周,故意壓低了聲音對土地說:“俺可聽各位同行說了,五莊觀是大戶,先天靈根都有好幾株。更別說一些仙草靈藥了!”
“咱們修爲低微,先天靈果是不用想了。”
“但靈藥仙草,怎麼都能有咱們一份兒。”
“更別說”
“萬一得了機緣,投入地祖一脈,功法神通,可啥都有了!”
土地猶豫了一會兒,嚥了咽口水,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咬牙道:“既如此,我也和你一塊兒去!”
太崇山神哈哈一笑,將土地拉上車輦,便對着趕車的山精道:“快走,快走,地祖的宴會可不能遲到了!”
像這樣的一幕,同時發生在須彌山上很多不同的地方。
須彌主峯,菩提樹下。
將須彌山上員工跳槽事件看在眼裏。
接引本就愁苦的臉色更加暗沉。
準提眼中滿是怒色,但想起鎮元子恐怖的神通,到底是沒有發作。
二者都明白,自家窮,便是原罪。
貧窮的工資是留不住打工人的!
二人沉默片刻之後。
準提才勸道:“師兄,吾等二人努力修行,終有一日能打上五莊觀要一個說法。”
“一時得失卻是無妨!”
接引道人一聲嘆息,只是苦澀的一笑。
等他們打上五莊觀,卻不知還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