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我去親眼見證什麼！？”
咚！！
用力踹自己的鐵質衣櫃，艾伯倫再也看不出之前在面對寒刺大公時的英氣和勇敢。
咚！！！
咔。
在鞋跟不堪重負碎裂的同時，保險櫃也狠狠癟進去一塊，差一點就被直接踹碎。
艾伯倫並不是一個近戰系的覺醒者。
雖然有着四階的實力和對應的身體素質，但是知識譜系的她相比於同階的近戰系覺醒者還是格外脆弱。
甚至說，就算是施法系中，她也是比較脆弱的一類。
因爲她是一名記錄官。
不是光是她是寒刺大公的書記官這個職務，而是她本身就是知識譜系的【記錄官】。
她所擁有的能力大部分都是記錄和計算之上，並不擅長物理攻擊。
能夠給衣櫃造成這樣的破壞，是她極度憤怒的一個體現。
“假惺惺的食屍鬼！變態戀屍癖！你這個虛僞的瘋子！”
“就算你那樣做！難道覺得我就會對你有改觀嗎！？”
脫下右腳的長靴，艾伯倫將靴子用力砸在了衣櫃上，再次發出巨大的聲響。
哐！
“難道他們就會活過來嗎！？”
艾伯倫在發泄。
不光是她口中的憤怒，隨着一同發泄的，還有她心中的恐懼。
每一次在面臨那個來自審判所的寒刺大公時，她都一直有着恐懼的情緒在心中。
艾伯倫害怕面對他，但身爲書記官的職務卻不得不一直與他接觸。
而得出的結論，寒刺大公就是一個爲了戰果而不惜一切代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與一直隱藏起來不露面的寒刺大公不同，她每一次都會將那些戰士親手推進絞肉機，還要面對那些補充而來的戰士。
寒刺說的不對，艾伯倫已經在見證了。
見證了前一波人的死亡，以及新一波人的到來。
這樣巨大的精神壓力，她承受不住了。
所以，艾伯倫選擇了爆發，忤逆了代表着強權的寒刺。
但最後，卻是得到了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結果。
“去見證？”
將一切發泄完之後，艾伯倫無力地跌坐在彈簧牀上，躺倒下來。
她用手臂遮住眼睛，嘴脣顫抖了一陣，最後痛苦地低語：
“我看到的，難道還不夠嗎！？”
難道真的要讓我親眼目睹那些殘酷的死亡嗎？
咚咚。
就在眼淚要不爭氣地落下的時候，門外恰到好處地響起了敲門聲，以及平靜嚴肅的聲音：
“艾伯倫書記官，我有事情要向您彙報。”
拉法雅？
翻身從牀上坐起，艾伯倫剛要去開門卻發現自己只穿了一隻靴子，於是乾脆把左腳的靴子也直接甩掉，光着腳走了過去開門。
“進來直接說吧。”
赤足走回牀上，艾伯倫直接坐在牀邊，一邊找着新的靴子，一邊準備聽着下屬的報告。
還沒等她找到，就看到一雙嶄新的靴子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謝謝。”
“不客氣，能幫到您是我的榮幸。”
一絲不苟地行禮，戴着厚厚圓框大眼鏡的少女搖了搖頭，然後一臉平靜地開始報告：
“按照您的吩咐，新的一批戰士的補充申請已經提交，預計最早在中午後，最晚在明日上午達到前就會到達。”
又要來了嗎？
可憐的犧牲者們。
穿上靴子，艾伯倫有些陰暗地想着。
“另外，尊敬的艾伯倫書記官閣下，我還要向您彙報一件事情。
“嗯？”
聽到這麼正式的稱呼，艾伯倫立馬警覺了起來。
“在那批人到來之前，已經有一支特殊的隊伍已經到達。”
“嗯？”
特殊的隊伍，想來就是寒刺大公提起的，自己要跟隨的那個小隊吧？
“特殊在哪裏？”
“這支小隊的沒有設立專門的隊伍名稱，是其中兩人佩戴着遮掩身份的面具。”
面具？
哦。
無非就是寒刺大公親自從審判所中親自挑選的一羣劊子手罷了吧。
他還是沒有放棄？
但是想要從人海戰術改成精兵對策嗎？
拉法雅推了推眼鏡，翻了一頁，認真地讀道：
“以原費拉騎士的書記官安德魯爲隊長，伊萊家繼承人安東尼爲副隊長的四人小隊。”
穿靴子的動作頓了一下，艾伯倫猛然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副官：
“安德魯？費拉騎士的那個？不對……你說是原書記官？那個傢伙在想什麼？”
還有……怎麼還有安東尼的事情啊！？
那個行走的**要來搞什麼事情啊？
等一下！
按照寒刺大公的意思，自己是要跟這樣的一隊人去血戰區？
呵呵……哈哈哈。
艾伯倫忽然明白了，寒刺並不想自己去見證什麼，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死在那裏而已。
拉法雅接着說道：
“另外，今日記錄到了第五次大規模戰役……”
！！？
“第五次！？今天的交戰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
整個人從牀上彈起，艾伯倫就要衝向指揮大廳，但卻被身材嬌小的拉法雅直接按了回去。
“請不要慌張，第五次戰役已經結束，您現在過去也沒有意義了。”
結束了？
這麼快？
一點抵抗都沒有？全員陣亡了嗎？
“傷亡如何？我們派出了多少人應對？有多少戰士犧牲？”
經歷了四次戰役，剩下的那些人也全都是滿身傷痕，需要時間去休息……
“拉法雅！快說啊！等！你要什——”
戴着眼鏡的無表情少女，擡起手，屈指在慌張的艾伯倫腦門前輕輕一彈。
啪！！！
嗡——
艾伯倫當場就不慌張了，大腦一片空白，還伴隨着耳鳴的聲音。
用力甩了甩頭，她聽見了拉法雅用着不變的語調進行彙報：
“應對本日第五次戰役，我方派出四人迎戰，傷亡人數爲零。”
腦子漸漸清醒，艾伯倫抓住了其中最令她在意的字眼。
傷亡爲零，以及……
“……四人？”
“是的，是安德魯的小隊報告了第五次戰役的存在，並提供了地點，收集部門已經去核實完畢並開採了。”
腦袋還有點懵懵的，艾伯倫已經快要放棄思考了，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這樣……啊。”
“以及，新的衣櫃和靴子已經幫您申請了，這邊請您籤個字。”
接過筆和申請單，艾伯倫沉默了一下後說道：
“……謝謝。”
挺了挺完全看不見起伏的胸脯，無表情的嬌小少女微微擡頭，說道：
“請不要客氣，這是我這個副官應該做的。”
……
……
在送走自己喜歡物理超度的副官後，艾伯倫緩了半分鐘後才邁出房門。
沒有遲疑，艾伯倫徑直向着那支自己即將跟隨小隊所在的房間出發。
她想要得出一個答案。
“你們，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要見證的，就是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