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瞼一步未動,舉起右手擋住了禪杖,68斤重的禪杖揮舞起來,力道千鈞,哪裏是肉體凡胎能擋的。
但空瞼只是手一沉,便穩穩的接住了禪杖,另一隻手如同殺死崔猛時一樣,按向戒空和尚的胸口。
戒空和尚急忙橫杖擋在胸前,但是鵝蛋粗細的禪杖竟被這一掌之力直接擊彎,戒空連退七八步纔拿樁站穩。
戒空和尚剛退,一柄快刀就貼着他的腰側斬向空瞼的手臂,空瞼收回手臂,快刀卻如疾風般連斬數十刀。
空瞼雙手翻飛,殘影幾乎變作六條手臂,叩、指、彈、拿、拳、掌,精妙無比的接下了戴乘風的長刀,
另有一柄厚背砍刀帶着呼嘯風聲斬向空瞼頭顱,三枚飛鏢品字形射向空瞼腰側,六七枚銀針射向空瞼雙腿,四名高手同時默契出手,儼然是要一擊必殺。
“阿彌陀佛!”
面對這些殺招,空瞼雙手合十,身上黑袍猛的鼓起,飛鏢、銀針撞在黑袍上全被彈飛出去。
戴乘風的長刀劈在空瞼衣袍上,竟然也不得寸進,只有白勝的厚背砍刀重重的砍在空瞼的後腦勺上,洪亮的撞擊聲如鐘磬鳴響,但是隻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護身罡氣!”戴乘風發出一聲驚呼。
空瞼微微一笑,寬大的黑袖一前一後如一雙黑翼拍下,罡風席捲,二人不敢硬接,急忙抽刀後撤。
陳仲羽從後撤的戴乘風頭上一躍而過,劍氣如山般壓向空瞼,一出手便是抵天三劍第二招蒼山破雲。
劍氣與護身罡氣碰撞在一起,倒懸的山峯宛若撞擊在地面上,迸裂開無數巨大的石塊,一層層,一寸寸的碎裂,
空瞼臉上閃過凝重之色,雙手合十,夾住了山峯中最銳利的那一把劍。
劍鋒雖止,但劍氣卻在空瞼的臉頰上留下一道傾斜的血口。
空瞼低垂下眼眸,似乎有些意外,陳仲羽的劍能破了他的護體罡氣。
“你居然掌握了劍勢,了不起。”空瞼輕聲說道。
陳仲羽也沒想到他威力最強的一招會被空瞼這樣輕易的接下,濃眉微皺道:“攻!”
零號躍至空瞼頭頂,身形靈活的在半空中翻轉一圈,暗器如閃着寒芒的雨點籠罩了空瞼的上半身。
沈鈴兒屈指彈出兩枚銀針,直奔空瞼雙目。
另一側,戒空和尚平端禪杖刺向空瞼腰側。
空瞼一甩雙袖,先拍開陳仲羽長劍,隨後罩住面門,擋住漫天暗器,側身一腳踢開戒空和尚的禪杖。
陳仲羽仗着一手流雲劍和游龍身法繞着空瞼遊鬥,戴乘風和白勝兩柄刀伺機斬殺。
空瞼僅憑一雙肉掌獨鬥三人,黑色大袖上下翻飛,罡氣縱橫捭闔,一時間三人皆無法近身。
戒空和尚端着彎成弧形的禪杖,皺着一雙橫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零號面具下的一雙鳳眼目不轉睛的觀察着空瞼招式中的破綻,手中握住一支三棱烏金飛鏢。
“幾位招招兇狠,戾氣太重,不如讓我渡爾等去西方極樂世界,免去人間疾苦。”空瞼的聲音從容不迫,雙掌拍出,如兩條黑色狂龍般洶涌卷向陳仲羽、戴乘風、白勝三人。
而陳仲羽不退反進,劍鋒絞進僧袍衣袖中,空瞼雙龍纏住陳仲羽的劍鋒,一雙手如黑龍探爪抓向陳仲羽雙劍。
陳仲羽一指劃出,布料撕裂聲如滾雷響起,一雙黑龍被齊腰斬斷,碎裂的衣袖隨着罡風飛出數米遠。
這一招卻不是抵天三劍中的第三劍處暗嚮明,而是陳仲羽最新悟出的一招劍指。
這招劍指脫胎於七絕重手,以劍氣附在指尖,有摧金裂石之威。
陳仲羽用劍指破開空瞼的破衲功,另一手的劍鋒長驅直入,刺向空瞼的喉嚨。
零號抓住機會,打出早已準備好的這枚三棱烏金鏢,三棱烏金鏢疾如閃電般的破開護身罡氣,穿透了空瞼的肩頭。
空瞼雖然捱了一鏢,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彷彿這不是自己的皮囊,雙掌依舊凌厲的拍開陳仲羽的劍,並且一記劈空掌拍向陳仲羽的腦袋。
陳仲羽矮身閃過這一掌,兩柄刀從陳仲羽身上掠過,一左一右劈向空瞼。
而沈鈴兒打出一枚枚銀針偷襲空瞼的周身大穴,讓空瞼應付戴乘風和百勝的同時還要時刻小心暗器。
陳仲羽趁機瞥了眼零號,她左右手各藏下一枚三棱烏金鏢,繞着戰圈不斷尋找機會。
陳仲羽剛見識了這種烏金鏢的威力,空瞼的護體罡氣如同薄紙一樣被撕碎,看來這種暗器專破內家護體真氣。
如果給零號創造更好的機會,說不定能一擊必殺。
空瞼也在小心提防着零號,對飛來的暗器多了幾分小心。
“纏鬥爲主,小心和尚的殺招。”陳仲羽大聲提醒了一句,持劍上前接替退下來的戴乘風,而戒空和尚舞着禪杖從正面殺了過去。
“六識心王,阿賴耶現!”
空瞼俊俏的臉龐猛的猙獰起來,他拔下肩膀上的烏金鏢,反手投擲向陳仲羽,身形從原地消失,黑影一閃已來到白勝的身後,後者項上已空無一物。
空瞼平端着白勝的腦袋,年輕的刀客還帶着驚恐茫然的神色。
而空瞼背對着衆人,他的後腦勺上一道被白勝斬傷的紅色傷口緩緩的裂開,傷口中彷彿有什麼在不停的轉動。
“刷!”傷口徹底裂開,一粒血紅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動着,最後死死的盯住了心中驚懼的五人。
“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戒空和尚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
空瞼緩緩轉身,他額頭上有些邪異的傷口裂開了一顆豎瞳,臉頰上的劃傷也有一顆血瞳,四周血絲蔓延,而另外半張臉卻潔白無暇。
肩膀上被烏金鏢貫穿的傷口中,同樣也有一顆邪異的巨大眼珠,蠕動的暗紅色血絲像根鬚一樣纏繞在他的雙臂上。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蘊盛,因果報應循環,苦難無邊。佛陀應將業火歸於自身,以阿賴耶渡人間八苦,阿彌陀佛。”空瞼一手豎於胸前,施佛禮,另一手卻平端白勝之首置於胸前。
加上多出來的血紅眼睛,場景詭異到極點。
“怎麼打?”沈鈴兒觀察着空瞼身上的血眼,她雖然見多識廣,但眼前的邪僧已經超出她認知範圍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