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這都午時末了,別說一口飯食,連壺熱茶都沒有!”
“二位,咱都消消氣,依我看咱們還是出門找找人,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陳仲羽疑惑的和沈哀對視一眼,自己撐得慌,這裏居然還有餓肚子的,也不知他們是什麼人。
錢昭昭露出輕蔑的微笑,推門走了進去。
“小姐。”
屋內三人見到錢昭昭,同時行禮道,不過其中兩人的臉上明顯可以看出不忿之色,另一人卻笑容可掬,絲毫不見怒火氣。
“馬掌櫃,王掌櫃,陸掌櫃,有要事纏身,讓你們久等了。”錢昭昭笑盈盈的說道。
隨她進屋的沈哀撇了撇嘴角,要事纏身,什麼時候喂男人喫飯也是要緊事了。
笑容可掬的陸掌櫃拱手道:“大小姐日理萬機,我們當然知道,不打緊,不打緊的。”
“大小姐有事,派個僕人過來知會一聲就行了,用不着把我們仨全叫過來吧。”馬掌櫃皺起一雙淡淡的眉毛,話裏帶刺的說道。
三位大掌櫃表情各異,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陳仲羽自顧自的坐到椅子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好戲。
月兒姑娘懂事的送來瓜子茶水,轉身又出去了。
沈哀側立在陳仲羽身邊,將嗑開瓜子仁放在一個小碟子裏,陳仲羽等攢夠十多個,才一口氣全都喫掉。
王掌櫃皺起眉頭,冷聲道:“這是何人,怎麼如此沒規矩,我們在和大小姐談話,哪有你坐着的份!”
“大小姐的下人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馬掌櫃看着桌子上的茶水,越發有些憤怒,他們在這間會客室等了半天,飢渴難耐,也沒一個人送來茶水。
現在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小子,竟當着他們三個大掌櫃的面喝茶喫瓜子,身邊還有貌美的侍女服侍,簡直是在嘲諷他們一般。
“這是我的朋友。”錢昭昭沒點明陳仲羽的身份。
陸掌櫃卻是個老狐狸,早就從今日的反常嗅出一絲危險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大小姐的朋友就是我們通寶商會的朋友,自然應該以禮相待,只是不知大小姐叫我們來所爲何事?”
“哼,什麼朋友,八成就是小白臉。”馬掌櫃憤憤不平的嘟囔道。
陳仲羽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白麼?
錢昭昭環顧三人,把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三位掌櫃的地位在通寶商會中自然是舉足輕重的,沒有要事,錢昭昭也不敢請三位過來。”
“不敢不敢,大小姐有事儘管吩咐,我們自當遵命。”陸掌櫃恭恭敬敬的說道。
錢昭昭拍了拍手,身後侍女們捧着一摞摞賬本,快步走了進來。
賬本在桌子上摞了三摞,馬掌櫃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怒聲道:“大小姐,你這是何意?”
王掌櫃也有些掩飾不住怒意,冷聲道:“大小姐,你招呼不打一聲,就取來我們三家的賬本,想必是信不過我們了?”
“自然是信不過。”錢昭昭笑盈盈的說道,言語卻極爲直白。
“你……”
馬掌櫃和王掌櫃對視一眼,眼中全都有些慌亂。
“忠心?”錢昭昭冷哼一聲,“瞞着商會和黑龍寨做生意,你們還真是忠心啊!”
“你……你不要血口噴人!”馬掌櫃像是被嚇到一樣,尖着嗓子喊道。
王掌櫃臉上血色全消,嘴脣哆嗦着指着錢昭昭,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話來。
陸掌櫃漸漸地冷下臉來,“大小姐,話可不能亂說,通匪的罪名我們可擔待不起。”
“證據都在這裏,人證我也找來了。”錢昭昭再次拍拍手。
膀大腰圓的侍衛們推着幾個賬房先生和夥計走了進來,“跪下!”
這些人抖若篩糠的並排跪下,低着頭,連看一眼旁人的勇氣都沒有。
“你居然派人私自綁了我的人!”馬掌櫃的嗓音越發尖銳,汗水像雨一樣滴落。
月兒小姐捧着方盤走入,上面放着的是一疊紙。
“他們已經全都交代清楚,並且簽字畫押,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麼?”錢昭昭勝券在握的說道。
人證物證俱在,三位大掌櫃已經無從狡辯,陸掌櫃臉色變了數變,壓低聲音,隱約帶着威脅着說道:“大小姐,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比較好,這些年如果不是我們和黑龍寨斡旋,咱們商會的船隻早就被水匪劫掠的一艘不剩了。”
“哦,這麼說,你是承認幫黑龍寨出售贓物,暗中收購武器船隻和火藥了?”錢昭昭彷彿沒聽出來陸掌櫃語氣中的威脅一樣,依舊氣勢凌人的說道。
錢昭昭的個頭雖矮,但是氣勢卻比對面三個大掌櫃加起來都高。
“錢昭昭!你不要逼人太甚,你要是動了我們,從今往後,通寶商會就別想從水路運貨了!”陸掌櫃終於兇相畢露,猙獰的露出自己的爪牙。
“不知悔改,”錢昭昭對陸掌櫃的反應毫無意外,瞭然無趣的揮了揮手掌,“拖下去,交給衙門處置。”
侍衛手持牛皮繩一擁而上,陸掌櫃眼見錢昭昭翻了臉,也不願束手就擒,雙掌連環拍出,侍衛們一時不防,被陸掌櫃連續擊倒數人,硬生生的闖出一條路來。
“大小姐,這是你逼我的!”
陸掌櫃突圍後直奔錢昭昭,雙掌泛紅,宛若硃砂一般。
他是打算挾持錢昭昭逃出嶽州府,以圖後計,錢昭昭卻快步躲到了陳仲羽身後。
那就先殺眼前礙事的小子,陸掌櫃雙掌一翻,兩團紅雲拍向陳仲羽的頭頂。
沈哀正站在陳仲羽身邊幫忙嗑瓜子,屈指一彈,兩枚瓜子如流星趕月般分別鑽入了陸掌櫃的雙目。
陸掌櫃慘叫着後退數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陳仲羽波瀾不驚的繼續磕着瓜子,區區一個三流的鐵砂掌,沈哀就足以應付了。
陸掌櫃被射瞎雙目後還想掙扎,但侍衛們涌上去直接用刀鞘給他來了幾下狠的,用牛皮繩結結實實的給捆住了。
“饒命,大小姐饒命啊!我們全是被陸中友強迫的,大小姐饒命啊!”
“我爲商會立過功,流過汗,大小姐,你不能這樣對我!”
馬掌櫃和王掌櫃全都嚇得癱軟倒地,口中不斷的求饒,而陸掌櫃表情猙獰的衝錢昭昭嘶吼咒罵着,彷彿要從她身上咬下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