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森光阻止了她。“等等，我上二樓還有事。”
脫脫花兒臉色變了變。“二樓有一個大和尚要殺你，我可不會救你的。”
“你放心吧，大師啊，他可愛得很。”
沈森光擺擺手，徑直走上樓梯，抵達二樓。
像是上次那樣，沈森光直接與大師對話三次，用圓慧和尚自己的話，說服了他。
圓慧和尚和顏悅色地對沈森光說了聲殿下，然後轉身慈眉善目地殺死了二樓的五名女婢，接着他對沈森光說：“殿下，這些人都是天魔教眼線，她們會威脅到你。”
沈森光算是服了大師了，大師啊，你這佛門戒律可真的是守了個寂寞。
渣男跟你一比，都要汗顏了。
佛祖被你這個超級渣男欺騙了感情啊。
沈森光上來不只是爲了收服大師，他還有一些對少林達摩入門內功的不解之處，於是都拿出來詢問大師。
圓慧和尚打定主意要站在沈森光這邊，當即把自己畢生所學全都袒露而出，一點兒也不藏私地教導沈森光。
這個圓慧和尚是這個低武遊戲世界裏天下第二高手的關門弟子，教一下自己武學入門就夠用了。
這就相當於清華大學教授底下的博士生助手，在給自己傾囊相授，用盡腦汁地在想，怎麼把一道小學的數學題給你講通。
二十分鐘後，沈森光得到解疑以後，又打了兩套拳法，渾身都是汗，他決定收功去荷香院了。
圓慧和尚檢查了一下沈森光的身體，笑道：“殿下，練得比我想象之中的快一些，您就快要練出第一縷內力來了。”
“少林達摩入門內功夠您練到二流高手的層次，直到您全都打通十二正經爲止。”
“所以您不用再兼學其它的內功心法了，貴精不貴多。”
“我觀察到您好像嘗試運轉過天魔教金鈴功的內功路線，嗯，雖然沒成功，但是留下了些痕跡。”
“金鈴功練練倒是無妨，但切記不要練習天魔教的內功——天魔功，一是沒什麼好練的，二是同時練習兩種內力心法，會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沈森光好奇地問道：“二流高手和十二正經有什麼關係？”
圓慧和尚慈善地笑着說：“殿下，是這樣的。”
“人體內部有很多經脈，這些筋脈被統稱爲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還有一些沒什麼用的細小經脈。”
“能打通十二條正經的人呢，就是典型的二流高手。”
“打通奇經六脈的人就是一流高手，而能打通最後任督二脈的人就是超級高手。”
“像是外面的天魔教教主，樓上的浮香花魁都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的超級高手，而我只打通了奇經六脈，樓下的那個小姑娘只是打通了奇經八脈裏的三脈，所以她在一流高手之中偏弱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啊。
沈森光明白了過來。“大師，那成爲了超級高手，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後呢？”
“以後？什麼以後？哪裏還有以後？”圓慧和尚露出疑惑之色。“就這樣已經夠世人努力一輩子了啊，打通任督二脈以後就是不斷地精磨內力，然後試圖尋找突破。”
“據說前朝末年有個名叫張三丰的老道，他曾經說過武學末微，先天境界已經失傳。”
“傳說，後來這個叫張三丰的老道，自己又研究出來了一個代替先天境界的太極境界，舉霞飛昇去了。”
圓慧和尚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突然他回過神來。
“阿彌陀佛，謠傳、謠傳，這個世界沒有飛昇，沒有仙人。罪過，罪過。”
“我佛慈悲。”
“阿彌陀佛。”
沈森光點了點頭。
看來，這個低武世界的極限就是打通全身經脈，這樣就已經是超級高手了。
他轉身離開二樓，“我等會再回來，大師在此處等我即可。”
一樓，脫脫花兒等得不耐煩了，她豎起眉頭說：“你居然沒被那個和尚殺了，厲害啊。”
“跟我走吧。”
沈森光對四名侍衛點點頭，表示跟上去。
他們幾個人跟着脫脫花兒進入了荷香小院，只是這一次的路線稍有不同。
“那不是荷香院嗎？”沈森光問道。
脫脫花兒說：“是荷香院，可是那是前門。我要帶你去見的人，在荷香院的後門。”
穿過狹窄的小巷子，沈森光和她站在四合院的小門前，這間四合院內部有一些穿着粗布短褐的小男孩在那裏洗衣服。
他們洗的衣服裏，什麼衣服都有，大多都是教坊司裏面的女妓們穿的衣物。
門口旁邊還有一箇中年女人，懷裏揣着一包自己做的土糖塊，見到沈森光突然問，要不要買塊糖。
脫脫花兒冷眼掃過她。“小哥哥別理睬她，這人是一個瘋子。”
“不過是老鴇可憐她半生都活在這裏，沒忍心趕她出去，只當她是空氣呢。”
脫脫花兒指着院子裏一堆半大男孩，正中間的一個個頭最小的孩子，那孩子身上細皮嫩肉、皮膚白皙，一看就沒怎麼喫過苦，手指都很纖細。
他洗起衣服來很慢，看上去不是一個老手。
“諾，那就是我要帶你見的人。”
“他叫塗杭，半年前來到這裏，在這之前還是一個小公子哥呢。”
“當然這裏沒有人會用這個名字叫他嘍。”
脫脫花兒說。
這段顯然是劇情流程，沈森光認真地聽着。
脫脫花兒說：“塗杭是浮香姐姐的情郎塗軒的兒子，塗家一家因爲胡惟庸案，被認爲是胡黨，被屠戮，當今聖上，哦，就是你爺爺把這小子扔進了教坊司，故意要羞辱塗節。”
哦，沈森光想起這段歷史來了。
就是中丞塗節向朱元璋告發宰相胡惟庸要謀反，結果朱元璋大怒之下不僅殺了胡惟庸，還順帶把告發人塗節一起按胡黨算殺了。
這叫啥？
告發者死不超生？
不過便宜爺爺啊，你搞掉的人怎麼那麼多，現在這些人他麼抱團來搞我來了！
沈森光作爲一個玩家，也不管這些。“那你爲什麼要帶我見這人，還說拿到這裏的一件東西，浮香姑娘就會聽我的命令做事情。”
脫脫花兒說：“塗杭手上有塊浮香姐姐和她情郎定情的玉環。”
“浮香姐姐到現在都還是清白之身，守身如玉，當年她本來想要和塗軒交換玉環和玉佩，塗軒便以妾室的禮儀光明正大地迎娶浮香姐姐，並把浮香姐姐的戶籍從樂戶改爲農戶。”
“但是還沒有這麼做，塗家一家就被你爺爺滿門抄斬，玉環兜兜轉轉跑到了塗杭手中。”
“你要是有辦法拿到玉環，圓了浮香姐姐的心願，浮香姐姐肯定幫你。”
脫脫花兒說：“至於怎麼拿到呢，就看你的了。”
“小哥哥。”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荷香園後院起了變化，幾個身子粗壯的男孩正拽着塗杭的衣領，作勢要揍他。
似乎是因爲，那幾個男孩想要把自己的活兒推給塗杭幹，塗杭拒絕，然後這些人就拎起塗杭，想要欺負人。
那幾個荷香院的小子，粗聲粗氣地說：“你還以爲自己是小公子呢？來到這裏你就給爺趴着。”
“這裏可沒有書給你讀，也沒僕人照顧你呢。”
“就是，把我們的活兒都幹了，再給我們每個人磕個頭，我們就不打你，還罩着你。”
“你還敢哭？揍他。”
沈森光意識到這是又一次劇情選擇，如果自己選擇幫助塗杭，估計就可以從他手裏獲得玉環。
不過，他沒有打這羣小王八的習慣啊。
這也太掉我身份了。
對了，護衛這時候派上用場了。
沈森光對四名侍衛說：“你們去給我把那些小屁孩揍一頓，教訓教訓他們。”
脫脫花兒跳起來鼓掌。“好好好，殺了他們。”
沈森光眉頭一跳，就那幾個小怪，能爆出什麼裝備，殺了幹嘛？
之前，自己殺的那個皁吏爆出來一件破麻衣，害得自己只能丟地上。
“別殺。打一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