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也很高興,看向泥人的眼神中充滿了柔和,彷彿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事實上,這兩個泥人確實也可以算作是她的孩子。
受了泥人的叩首,女媧輕笑一聲,道:“好了!我受了,你們快起來吧!”
泥人聽聞此話,並未停止,又是叩了九下這才停下。
起身再次觀察起四周來,看了一會,他們也注意到了對方,也就是另一個泥人的存在。
起初還好,兩個泥人相互扶持着,走走看看。
過了好一會,不知怎麼的,竟是開始推搡,乃至大打出手起來。
說是大打出手,在衆人看來,不過是農夫三拳。
嗯……俗稱王八拳,就是一陣毫無長大的亂打亂衝罷了。
見此,女媧秀眉輕蹙,在場其他人也同樣是眉頭緊皺。
有心干涉吧?這泥人爲女媧所造,着實不好擅自出手。
而女媧的想法則不同,起初她也是想要出手干涉的。
只是泥人的種種舉動讓她有感,這是一個新種族誕生後,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是物種的衍化,是發展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不好干涉,也只得是皺着眉,冷眼旁觀。
女媧並未表現出着急的樣子,后土卻有些急了。
女媧是更關注長遠發展,或者說是讓泥人們可以依靠自己,在生活中學到許多東西。
后土則完全不同,可能這也是巫族的特殊吧?
她是那種格外護短的人,自己的族羣以及自己創造出的種族,自己來保護就好了!
至於學習?需要什麼知識她也可以交啊,哪裏需要親身學習?
因此,女媧此時的表現,對於后土來說。
就是不作爲,不負責,不配爲人父母的表現。
老實說,后土很生氣,卻也毫無辦法,畢竟這兩個泥人是女媧創造的嘛。
要怎麼處理完全是人家的事,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橫加干涉呢?
於是,沒了法子的后土只得是坐在了一旁,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女媧自然是注意到了這些,並沒有什麼表示,僅僅是輕笑一聲而已。
並非無話可說,實在是沒有時間去說。
只因……泥人大戰已經到了尾聲,兩人打了一陣,雙雙倒地。
胸口劇烈起伏,似乎是很累,正在粗氣大喘。
又過了一會。
兩人起身,彷彿是和好了一般,竟然再次相互扶持起來。
雖然一切僅僅是發生在石桌上,但是對於泥人來說。
桌上的任何細小的起伏、紋理,都如同是一座山、一道坎一般。
兩人搖搖晃晃的翻山越嶺,最終走到了桌子上堆放泥土的角落裏。
看着宛如能夠通天一般的巨山,兩人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片刻後,一個泥人起身,竟然開始用泥土造房子。
另一個泥人自然也不會閒着,出手開始幫忙。
很快,一個泥土房子就初具規模了,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就在這時,泥人們突然全身一顫。
齊齊的轉頭回望,發現女媧並未離去,而是仍舊在看着自己。
又再次跪下,不止的叩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怎麼就又跪上了?看樣子還挺不捨挺傷心的?
不過很快,他們便知曉了答案。
只見泥人突然停止叩首,像是愣住了一般,兩道氣息隨之逝去。
衆人明白了,這是生靈逝去了啊,就是死了。
這一幕,讓他們不由有些感嘆,這種族不錯,就是生命太過短暫了。
女媧見此,也可以說是悲從心頭起吧?
美眸之中盡是傷感、難過的神色。
創造生命是很開心的事情,可生命的逝去又是這般難過。
她不明白,爲何泥人的生命如此短暫。
女媧不懂,后土卻懂。
說到底還是法則的原因,這有關於生命的問題,必要的還是造化法則。
老實說,就這麼一會時間,后土不止一次深深的質疑。
自己是不是拿錯了劇本?
或許本該是女媧玩泥巴?
不然怎麼解釋人家隨意就可以創造出新的生命來?
還是在未掌握造化法則之時。
在看看自己呢?法則的掌握是很不錯,畢竟已然證道混元了。
只是這泥巴玩的可是頂人家女媧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啊。
看人家捏的,起碼是個人形啊,再看看自己的。
好傢伙!
都不想提起了,一說起來都是眼淚啊!
正當后土心中陷入深深的質疑之時,就聽身邊女媧說道:“后土道友,卻不知,我家爹爹所說之玩泥巴,可否是這件事情?”
后土點點頭,緊跟着又搖了搖頭,沉吟道:“令尊只囑咐讓多玩泥巴,其他並未說明,至於更深層次,我又如何能夠知曉?”
女媧沉思片刻,說道:“若我猜想不錯,我家爹爹正是此意,只是如此簡單之事,后土道友久久不願動手?可是有何忌諱之事麼?”
“不是不是!沒有沒有!”后土連忙擺手否認,女媧這番話的意思她自然是聽出不來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家爹爹,也就是李昊做了什麼令后土不開心的事麼?
這般簡單的事,卻久久不願動手,必然是因爲某些事情造成的。
此時,后土心中苦澀無比!
簡單?
簡單個鬼啊!
那是對你來說相對簡單吧?
也是啊,你是大家閨秀,這種細活自然做的出色。
我呢?糙漢子堆里長大的假小子,要說聚衆鬧事啊,殺人放火什麼的,倒是很擅長。
可這種精細活就……
看着一臉詢問神色的女媧,后土真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
當即運轉法力,拈起一塊泥土,揉捏起來。
片刻後,一個人不人,獸不獸,六分像獸,四分像人的生物躍然眼前。
不得不說,這是后土至今以來,做得最好的一次了。
這還是參照了女媧之前的泥人形象,否則絕捏不出這樣的。
嗯……起碼有四分像人可不是?
總比之前那種虎不虎,狼不狼的強吧?
那時可是跟人完全不沾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