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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三起三落吳起

    公元前364年,秦獻公親率主力攻入魏河東腹心地區,在石門殲滅魏軍六萬,獲得大勝。魏國慘敗,各諸侯大喫一驚,周顯王亦祝賀“獻公稱伯”。公元前362年,秦乘魏軍在澮水北岸與韓、趙聯軍大戰之機,派庶長國出兵攻魏,在少梁大勝魏援軍,俘其主將公孫痤,佔領龐城。

    韓國宰相俠累跟py人嚴仲子之間,有難解的怨恨。三月,嚴仲子聽說軹邑人聶政,勇猛過人,備了黃金二千四百兩,送給聶政的母親,作爲祝壽禮物,請聶政代他報仇。

    聶政拒絕,說“孃親在堂,要我奉養,我不能輕言犧牲。”

    不久後,孃親逝世,聶政才接受這項委託。當暗殺行動開始時,俠累正在宰相府主持會報,警衛森嚴。聶政像閃電一樣,突擊而入,在衆人驚愕中,舉刀直刺俠累的咽喉,俠累立即死亡。

    聶政自知難以逃生,咬緊牙關,用利刃自行毀容,臉皮全被割破,又自挖雙眼,再切腹自殺,腸落一地。韓國國君命人把屍首拖到市場,公開示衆,要求市人辨識刺客身份。

    聶政的姐姐聶荌聽到消息,趕到首府平陽,撫屍哀哭說“他就是軹邑深井裏的聶政,只因爲我這個姐姐尚在人間,恐怕連累我,才忍心重重的自我毀滅。弟弟啊!我怎麼會貪生怕死,使你埋沒英名?”就在屍旁,自殺殉難。

    某日,齊國士大夫田和,跟魏國國君魏斯,楚王國及衛國的特使,在濁澤舉行大會,田和請他們幫助,使他能在名義上取得國君的頭銜。魏國國君魏斯,即向周王國國君姬驕,代田和請求封侯,姬驕欣然同意。田和便成了田姓齊國的太公。

    魏國國君魏斯逝世,子魏擊繼位,是爲魏武侯。

    魏擊在西河乘坐御舟,順流而下,水勢洶涌,驚濤拍岸,到中游,對大將吳起說“多麼美麗的錦繡河山啊!固若金湯,這實在是我們魏國的至寶!”

    吳起說“我不認爲地理形勢有什麼重要,一國的安危,在於國君品德,而不是山川的險阻。從前三苗部落,左面有洞庭湖,右面有鄱陽湖,地理優勢可見一斑,但因爲首領沉淪墮落,夏王朝開國君王姒文命趁勢,輕易便把他們消滅。夏王朝末代君王夏桀,首都安邑,東有黃河、濟水,西有華山,南有伊闕,北有羊腸坂,實爲天險。可是政治腐敗,商王朝開國君王商湯便把他趕下王座,發配邊疆。到了商王朝末代君王商紂,西孟門,東太行,北恆山,南黃河,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可是他暴虐無道,周王朝開國君王姬發,便把他誅殺。由此看來,國家安危,在國君品德,而不在山川險阻。假如主上不願爲魏國盡責,那麼恐怕現在跟主上共撐一葉舟的親信,很快會一個個成了敵國。”

    魏擊懍然說“我會緊記你的話。”

    過了不久,魏擊任命田文擔任宰相。

    吳起怒火中燒,對田文說“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你我對於國家的貢獻,你覺得怎樣?”

    田文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

    吳起說“指揮軍隊,使士兵們願意爲國捐軀,捨身取義,使敵國不敢打草驚蛇,是誰的功勞?”

    田文說“我不如你。”

    吳起接着說“治理朝廷百官,使人民安居樂業、充實國庫、社會富庶,是誰的功勞?”

    田文說“我不如你。”

    吳起說“防衛西河,使秦國不敢向東侵略擴張。使韓、趙,對我們唯命是從,是誰的功勞?”

    田文說“我不如你。”

    吳起說“這三項國家大事,你均不如我,但官位卻比我高,那憑什麼?”

    田文說“當主上年紀尚輕,有權勢的官員互相猜忌,虎視眈眈覷覦王位,隨時可能發動政變,民心恐慌。這個時候,宰相位置,應該屬於你?還是屬於我?”

    吳起沉默了許久,道歉說“協調內外,安撫上下,宰相應當屬於你。”

    過了很久,田文逝世,魏國國君立公叔爲宰相,妻子爲魏國公主,權傾朝野,隻手遮天。公叔妒忌吳起才能鶴立雞羣,認爲遲早有一天吳起會威脅自己的地位,坐立不安,想把他除之以後快,卻一直都想不出好方法。

    他有一位智謀過人的門客提議說“拔除吳起,輕而易舉。吳起最大的缺點就是固執,而且他似乎對自己口直心快,沾沾自喜,只要設一圈套,就不怕他不中計。你先報告國君,吳起實在是賢德的猛將,而魏國只是區區小國,我們恐怕難以留住他,只有把公主許配於他,才能讓他對國君忠心耿耿,若他志不在魏國,想投奔敵國,必然拒絕這樁婚事。你再於家中設宴,邀請吳起與你回府,然後跟公主先行商議妥當,讓公主百般侮辱你,你只能忍受百般侮辱,擺出一臉無奈。吳起見公主如此慓悍,完全不把平民出身的丈夫當人看,一定不敢娶她的妹妹,如此一來,便跳進我們設的陷阱。”

    公叔開懷大笑,跟着計劃行事。果不其然,吳起膽戰心驚,向魏擊表示自己無福消受這般豔福,婉拒了這樁婚事,魏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吳起見魏擊臉色驟變,心知自己中了暗箭,可惜爲時已晚,此地不宜久留,吳起恐怕魏擊翻臉不認人,把他殺害,於是再次連夜收拾家當,投奔楚王國。

    楚王羋疑,早就敬慕吳起的賢能,立即任命他爲宰相。吳起就職後,雷厲風行,推動一系列的改革運動,制定合乎時宜的法律,並建立法律的尊嚴,罷黜所有隻領薪奉卻遊手好閒的官員,撤銷血統疏遠的皇族們的爵位俸祿,加強軍隊訓練,提高軍隊的戰鬥力,堅持獨立的外交政策,反對跟秦國的和解。

    在吳起強烈的革新運動下,楚王國陡地強大。數年之間,疆土擴張到百越,北方阻止三晉——趙國、韓國、魏國南侵,西方數度大勝秦國。各國對楚王國的迅速復興,大國掘起,大爲憂慮。與此同時,在楚王國內部,那些因改革而失勢的貴族和既得利益階層,對吳起仇視萬分。吳起可謂腹背受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