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一板一眼地教授着，凌洋就那樣傻愣愣地按照他的意思拿着毛筆，把紙張放平。
“現在開始便由我來告訴你，何爲文章，文章應當如何寫！男人，就算只是在紙上圈圈點點，那也要圈點出氣勢來！不管任何方便都要硬！只有夠硬，才能震懾住人！”
對！男人嘛！就要硬！軟的那不叫男人！那是柿子！
某人戳了戳閆慕幽，“喂，他們已經開始發憤圖強了……那我們在這兒幹什麼？”
“你問我啊？”閆慕幽驚訝地看着等待她指示一樣的水伶。
水伶翻了個白眼，遞給她一個‘廢話’的眼神。
閆慕幽莫名其妙地偏了偏頭，她最多也就算個來湊熱鬧的，這廝怎麼還真的仰仗起她來了？這樣會讓她覺得很有壓力啊……
“還能幹什麼，忽然來了一個對他抱有希望的人，一時半會兒他是不會再想找繩子了，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先學着，小白和小黑先看着點，看他們什麼時候能完事兒。”
瞧着陸謙那邊的勁頭，估計也得折騰個大半天才會放過凌洋。
先是他們這幫地府的不速之客，現在又是國子監的伯樂……凌洋這院子可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小黑和小白兩個人每隔一個時辰就換一次班，一直到下午已經換過兩次。都快到喫晚飯的時間了，可書房裏渾然忘我的兩隻卻連中飯都沒喫過地無比認真地繼續奮筆疾書。雖然……動筆是凌洋，那陸謙只是一個勁地在他旁邊不停地喊着：“再硬點！再硬點！再硬點！”
如果不知情的人經過，一定會想歪的。
好不容易，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正打算去再拿點點心喫的閆慕幽經過書房門口時聽見裏面凌洋伸着懶腰說：“終於寫完了——！”
緊接着就是陸謙非常欣賞的愉快的聲音，“不錯不錯，短短半天的時間，這文章已經如此有氣勢了，你果然是可造之材，國之棟樑！棟樑啊！”
閆慕幽推門而入，看見裏面小黑拍拍臉蛋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他那迷迷糊糊地樣子估計之前一直在打瞌睡來着，讓他在這兒是防止凌洋做出啥詭異的行爲，居然打瞌睡，有沒有點職業道德！
閆慕幽開口道：“今天就到這裏吧？也不用這麼趕着學的，棟樑又不會自己跑掉。”
“也好，今日也確實寫了不少，寫這麼多一定非常耗費腦力的，你也需要讓腦子好好休息一下。這樣才能寫出更多對國家有幫助的文章。”
“才寫了點文章就說對國家有幫助，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小黑訕笑。
“額……”
忽然語氣變得嚴肅，小黑也懵了，傻愣愣地看着閆慕幽。
閆慕幽眼珠子動了動，笑道：“說的對，人才這東西如果被埋沒了就什麼用都沒有了，凌洋能遇到陸大人這麼慧眼識珠的大人物，是他的福氣。”
“那倒也沒那麼嚴重。”陸謙謙虛地笑笑。
閆慕幽盯着陸謙奸猾地笑了。
小黑奇怪地看着陸謙，又回頭看閆慕幽的表情，剛纔那句話裏……怎麼聽着怪怪的？
陸謙是國子監來的，一整天也一直教導着凌洋，儼然是一個嚴師，那麼……叫先生纔對吧？爲什麼閆慕幽卻叫他，陸大人？而且，他居然也沒否認？
“那個……”在小黑還在糾結的時候，小白出現了。
“凌洋，你家前院的丫鬟……又來了。”小白低嘆。
“又來了？丫鬟？該不會又是……”凌洋表情變幻莫測，但那絕對稱不上是高興，只覺得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小白也沒讓他失望。
“就是……郝小姐家的人，又來了。”
凌洋整個身體都無力地垂在桌上，自我催眠地喃喃自語道：“我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
閆慕幽被他這少見的可愛樣逗笑，問小白：“是劉管家來了？還是別人？”
這太陽都落山了，她當然不會認爲郝娉婷會在這個時辰往男人家裏跑，就算她再飢不擇食，也要顧慮一下她爹的面子吧。這種臉，她爹應該也丟不起的。
“不是劉管家，聽說是郝小姐身邊的一個丫鬟，上回郝小姐來的時候也一起來來着，但是郝小姐想單獨和凌洋見面，所以當時是把丫鬟留在了前院裏，讓她候着。”誰知道，中途還是殺出了閆慕幽這個程咬金，最後把人給‘逼’走了……這話，小白是不會說出來的。
“郝小姐？”陸謙皺了皺眉。
“那那個丫鬟來了有說是爲了什麼事嗎？”既然不是劉管家來，也不是郝娉婷親自來，只是一個丫鬟最多也就是來傳個話，應該不需要凌洋特意去見的。
“還能爲什麼事，就是給那個郝小姐來傳話的唄。”水伶捋着長髮哼哼兩聲。
“郝娉婷又想登門拜訪？”這種可能應該是最高的，閆慕幽想。
“不是。”
“那？”
“這回是她想讓凌洋到郝家去做客，聽說是……她爹回來了。”
“她爹？她爹不是在京城當官，不太回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怎麼都趕着他們在這裏忙的時候來湊熱鬧？
“好像是說京裏來了貴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