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虎這人雖然說話大大咧咧、不着五六,但做事還是很講規矩。
他知道秦森和楚沁要來回來,所以儘管已經上完菜,他也沒有動筷子。
小米燉遼參是這家餐館的招牌菜,粘稠的小米加上燉得Q彈嫩滑的遼參,再配上一小顆上海青,黃黑綠的配色一下就能提升顧客的食慾。
曹寅虎見秦森回來了,連忙招呼着:“辦好了?特意給你點了遼參,補腎益精。”
秦森看着曹寅虎精心點的菜,深吸了一口氣,先喝了一口茶,“差不多吧。”
“那二嫂沒回來?”曹寅虎打趣地問着:“是二嫂吧?”
秦森斜了一眼曹寅虎,“你這號是怎麼排的?”
“你看吧,我最先認識的是頌依姐,然後纔是這位楚沁姐。”說到這裏,曹寅虎就疑惑地看向了秦森,“哥們,原來沒發現你喜歡這口啊!怎麼光挑年上的下手啊?!”
“那不是還有幾個年輕的嗎?”
曹寅虎回過神,“對,就說那眼鏡小嫂子吧!雖然裹得嚴嚴實實,外表看起來也不算那麼驚豔,但一看就是天生媚骨!至於那長腿小嫂子......”
秦森當然知道曹寅虎說的是哪兩個,他眉毛一皺,問:“這都能看出來?”
“誰?”
“你說的長腿。”
曹寅虎一拍大腿,“那姑娘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兒好吧!特別是你擁抱頌依姐和眼鏡小嫂子的時候,我能看到她眼裏濃濃的醋意!這不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嗎?”
他又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我說你也真是的。兩人都抱了,怎麼就不回頭抱一抱呢?”
秦森當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可他似乎沒有理由去擁抱李巧思,“沒事,小女生好哄的。喫吧!”
“不等二嫂了?”曹寅虎故意問道。
“別二嫂二嫂的叫,她可是有夫之婦呢!”
“咳,你不是已經叫她離婚了嗎?”曹寅虎提醒着。
秦森聽到這兒,終於想起自己還有什麼事情沒幹了,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任靖遙的電話。
“吃了嗎?”秦森問道。
任靖遙被機場秦森的不冷不熱正弄得不太開心,接到這個電話後,心情總算是好了那麼一點。
她在心裏對秦森的態度給出了很多種解釋,可能是在公衆場合不好意思,也有可能是因爲當着下屬的面要保持領導應有的嚴肅,還有可能是因爲畢竟他現在大大小小算是金融圈裏的名人了,不想被外界過多的窺探。
任靖遙雖然開心能接到秦森的電話,但嘴上還是努力保持着冷淡,“沒有。”
“來軍圖這邊,有家燉參罐子,你一下車就能看見。”秦森吩咐着:“菜已經上桌了。”
“我不來。”任靖遙故意迴應着。
秦森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臉色一怔,但也沒有發火,只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我只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曹寅虎看着秦森的一頓操作,張大着嘴,說:“這是哪位小嫂子啊?”
“戴眼鏡的那位。”秦森回答道:“你說這人也是奇怪,稍微對她好一點吧,她還傲嬌起來了。”
其實現在的秦森也是經歷過慘痛的教訓。
當年情竇初開的他是有着無私奉獻的愛的。只愛着對方、只希望她過的好、就算不能和她在一起自己也會很開心、她幸福自己就會滿足了。
這一種愛意的表現僅僅停留在了秦森的學生時代,也就是陸頌依所說的他在寢室樓下告白被拒絕那回事。
當時他面對喜歡的女生,還去請教了很多人。
秦森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要用愛去打動她,要說讚美她的話,要每天給她講笑話,讓她開心,臉皮一定要厚,女孩子很容易被感動。”
後來秦森照做了,每天給她發短信,送禮物給她,想辦法請她喫飯。
結局也早已註定,他不僅被拒絕,還被毫無懸念的被髮了好人卡。
當時的秦森不明白自己對她那麼好,她爲什麼就是不喜歡自己。
後來,他看到網上有文章說什麼女人心都是很軟的,只要你能感動她,她就會對你心軟。
秦森看了如獲至寶,就像拿着救命稻草,放下了一切架子去求她,結果是他更傷心了。
本來還可以做朋友的,後來連朋友都沒得做了,最後玩消失。
而後來出了社會,他才明白,要想真正贏得一個女人的心,光做舔狗是不行的。
最爲關鍵的,便是要有自身的吸引力。
不管是什麼年齡段的女生,她們的表面擇偶標準一定是:長相要過得去,辦事要成熟穩重,事業上要有上進心,最重要的一點是要對她好。
而那種花心、愛抽菸、喝酒、玩遊戲的男生似乎就成爲了黑名單上的一員。
可現實的情況卻是,最後能嘗過初雪味道的,80%是黑名單上的一員,而非白名單上的佼佼者。
所以根據秦森縱橫情場這麼多年的經驗,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女人都喜歡專一的男人,而花心的男人卻更吸引女人。
秦森笑了笑,“你學不來,喫參吧!”
......
半個小時後,任靖遙氣喘吁吁地出現了包房門口,她聞着煙味,走了進去。
秦森收起了對曹寅虎的笑容,再次確認着時間,“遲到了五分鐘。”
任靖遙自覺地拉開了秦森身邊的座椅,剛想坐下,就聽見秦森嚴厲的問話,“讓你坐了嗎?”
特意爲秦森改了色號的紅脣在微微顫抖,她心想着是自己剛剛的拒絕讓眼前的男人生了氣,而自己則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乖乖地低着頭,等着秦森的嚴厲批評。
曹寅虎還是挺會來事,他知道秦森也不是故意要兇眼前的小嫂子,趕緊說道:“沒事,沒事。人家大老遠的來,路上堵車也很正常嘛!快坐,我也給你加了一份遼參呢!”
任靖遙聽後,依然沒有坐下。
她有些害怕的看着秦森,那盛氣凌人的模樣,完全和昨天早上喫早飯時的隨和與剛剛在機場時的豁達,判若兩人。
秦森吃了一口鱖魚,擦了嘴,這才拍了拍身邊的椅子,“坐。”
任靖遙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仍然不敢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