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森坐得筆直，還在腦海裏組織着要怎麼開口的時候，賀顏真反而替他說了出來，“老佟，你在京城的關係網挺多的吧？”
佟九如給一行人泡着茶，面對賀顏真的提問，笑道：“你不會纔來京城就被盯上了吧？”
賀顏真白了佟九如一眼，回答道：“我是正經商人，遵紀守法，盯我幹什麼？”
說完，他的眼神就朝秦森瞟了過去。
佟九如當然知道這個問題是替秦森開口的，眼見事情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直白地問着：“小森，你說。”
秦森抿了抿嘴脣，回答道：“佟爺，我現在一共有兩個問題，需要你的幫助。”
“嚯，兩個？”佟九如放下了公道杯，說：“你先說兩個裏面相對來講比較容易解決的給我聽聽。”
秦森權衡了一下，回答道：“就是李伯益下葬地點的問題。”
一聽到這個，佟九如的眉毛就擰在了一起，問：“不是八寶山？”
秦森搖着頭，“據說沒能進去，現在骨灰盒還在家裏放着呢。”
“你沒有這麼好心來幫這個忙吧？”佟九如像是看穿了一切，說道：“究竟有什麼打算？”
賀顏真一下子就接過話來，“那老佟，我這就要介紹一下元淶了。他是媽閣最有名也是最穩妥的風水先生。”
元淶微微鞠躬，向這位素未蒙面的京城大佬打着招呼。
“我想着讓李伯益葬在我爸的腳下，位置已經替李思源選好了。現在需要你出馬，引薦一下元先生。”秦森說完就看着那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等着回答。
佟九如拿出一盒煙，從中抽了一根，也沒有分別發，而是將煙盒遞了過去，反問道：“你爲什麼會覺得李思源那小子會聽我的話呢？”
秦森回憶道：“當初你可是能讓李思源在葬禮上放相聲的人。”
佟九如哈哈大笑起來，賀顏真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問道：“老佟，還有這回事？”
“我和那二李一時興起，就胡鬧了一下。”佟九如收起了笑容，緩緩地說着：“首先呢，我是無神論者。對於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再次打擊李家，我不反對也不贊成。但是既然你開口了，這個忙我也就認了。”
佟九如點燃了煙，說道：“我會帶着元先生去找李思源，儘可能的說服他去你選的那塊墓地。”
秦森就知道自己沒有找錯人，“謝謝了，佟爺。”
佟九如擺着手，追問道：“第一件事就不好辦了，那第二件事又是什麼？”
秦森一股腦地將自己的計劃講了出來，佟九如聽後面色一怔。
“佟爺，我知道這件事情的確有難度，要想用人民賦予的權利去做這......”
還沒等秦森把話說完，佟九如就打斷了他，說：“這才應該是第一件該講的事情嘛！”
“能辦？”秦森的眼裏透着光。
“很好辦，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你也別說什麼打擊報復，就說在李思源的高爾夫球場和足球訓練基地看到了不合規的地方。”佟九如面帶微笑地說着：“充當一次朝陽羣衆。”
賀顏真見佟九如說得這麼輕鬆，儘管心裏知道他的實力，但還是半開玩笑地問着：“老佟，話可不能說得太滿啊！”
兩位老大爺相視一笑，爭了半輩子的他們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插科打諢。
佟九如看了看一直坐在不遠處，一言不發的舒窈，問道：“小森，最近和孟醒還有聯繫嗎？”
秦森滾了滾喉嚨，自從上次在曹寅虎的嘉人本色見過孟醒之後，自己好像就沒有在聯繫過這個小姑娘。
而且這個小姑娘也不一般，非但是佟九如特意指定給秦森的準老婆，她也沒有主動來聯繫秦森。
儘管在一座城市裏，沒見面的秦森和孟醒就像是互不認識一樣，不打擾也不過問。
“沒...沒有。”秦森有些心虛。
而賀顏真則在一旁看出了秦森的煩惱，好不容易擺平了三個女人，自己見過的孟醒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流，但她畢竟不同於楚沁、陸頌依以及身後的舒窈。
“小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賀顏真立馬說道：“你怎麼能不聯繫孟小姐呢？”
秦森倒吸了一口涼氣，說道：“最近不是忙着...忙着這兩件事嘛！”
佟九如提醒道：“小孟畢竟年紀小，你要多和她交流交流。行吧，我先去解決第二件事情，等約到人之後，再給你打電話。”
秦森和元淶站了起來，“好的，佟爺。這件事真是有勞你了。”
佟九如微笑地說着：“我倆爺孫不談這些。什麼時候你把佟爺後面在加一個爺字，我就安心了。”
出了玫瑰園，舒窈先將賀顏真和元淶送去了酒店，等車上只剩下秦森之後，她纔開口問道：“老公，那位孟小姐是也要住進後海嗎？”
正焦頭爛額的秦森被舒窈這麼一問，又想起那晚陸頌依問過自己的問題。
一時間，他也沒有回答，而是放下了車窗，抽起了煙。
舒窈見秦森面色凝重，她也不再問，而是默默地開着車，朝她心中的那個家開去。
秦森看着車頭行進的方向，說：“先送我去紅雨。”
“恩。”舒窈點頭答應，“晚上回家喫飯嗎？”
“看情況吧。”
說着，庫裏南才朝金融街駛去。
等到了紅雨樓下之後，秦森獨自下了車，而舒窈覺得自己不去斯坦遜露上一面，似乎也說不過去，於是便又把車停在了紅雨地庫，步行走向了斯坦遜。
等來到熟悉的辦公室，由於是上班時間，不少原來的老同事都看見秦森走進來了。
現在的他今非昔比，已然不是原來那位坐在格子間裏的社畜了。
秦森只是微笑着迴應着那些詫異的目光，而後徑直走到了陸頌依的辦公室前，敲了敲門。
“進。”
秦森推開了門，走進去之後，便反手鎖上了門。
陸頌依完全沒有想到秦森會在這個時間點來找自己，她的餘光注意到玻璃窗外已經有不少人探着頭往這邊看，於是便坐在了椅子上，一本正經地問道：“你來幹什麼？”
秦森有了上次的經驗，知道這間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說：“來看看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