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凰樹 >第 36 章 第36章
    傍晚,裘媽和丫丫都穿上了新買的漂亮衣服,裘嫚媞開車帶着她們去方子淳預定的酒店,一家人走進格調優雅的酒樓。裘媽好奇地打量周圍,在裘嫚媞身邊小聲嘀咕着:“這麼高級的地方,會不會很貴啊?”

    裘嫚媞小聲說:“這您就別操心了,子淳安排的,她不差錢!”

    裘媽還是不安地:“那也是欠人家情啊,以後終是要還的。”

    還沒有走到門口,方子淳從房間裏迎了出來。張開雙臂給裘媽一個熱情的擁抱:“阿姨,終於又見到您啦!”

    裘媽有些不習慣,露出暖暖不好意思的笑容感慨着:“哎呀,子淳變得更漂亮了,多少年沒見,都快認不出來了!”

    方子淳蹲在丫丫面前:“這就我們的小公舉丫丫吧,真不愧是嫚媞的女兒,這麼漂亮,來,快讓乾媽抱抱!”

    丫丫有些害羞地躲在裘嫚媞的身後,打量着方子淳。

    裘嫚媞拉過丫丫:“丫丫,這就是媽媽常跟你說的子淳阿姨。”

    方子淳笑道:“什麼阿姨,不是早說好的是教母嘛,丫丫也有我一份兒。”

    汪夢湖聞聲從走廊盡頭的一個包房出來:“當上教母啦,哈哈,那我就是教父啦!”

    裘嫚媞笑着問:“媽,還記得當年常去咱家那個汪夢湖嗎?”

    裘媽笑着上下打量着汪夢湖:“記得記得,咋會不記得。”

    汪夢湖笑嘻嘻地迎上前:“親愛的阿姨,我就是當年那個沒臉沒皮,經常跑到你家蹭喫蹭喝的壞小子夢湖啊。記不記得有一回去你家喫餃子,把您家暖瓶碰掉地上碎了,還差點燙到裘叔叔。”

    裘媽笑道:“記得,記得,你咋變模樣啦?”

    汪夢湖摸着自己的小鬍子:“老啦,都長鬍子啦!”

    方子淳笑道:“夢湖聽說我給阿姨接風,立馬跑過來了。”說說笑笑大家走進包房。

    汪夢湖興奮地:“今天我做東給阿姨接風,您看看菜牌,喜歡喫什麼就點什麼,千萬不用客氣!”

    方子淳把站起來的汪夢湖按坐下說:“明天你再做東,今天是我選的地兒,啥都想搶先,毛病!”

    汪夢湖笑嘻嘻地:“阿姨,看到沒,十多年了,她們壞習慣依然不改,就能欺負我!”

    裘媽寬厚地笑了:“你們都沒變。”

    裘嫚媞拿過菜牌:“我知道老媽喜歡喫啥,今天不點她喜歡的,就點她沒喫過的。”

    裘媽笑着對裘嫚媞說:“嫚媞,我喫啥都好喫,還是讓子淳點吧。”

    裘嫚媞說:“媽,您客氣她們會不高興的,大老遠來的,幹嘛惹人家不高興呢,是吧老汪!”餐桌氣氛快樂而熱絡。

    此時的江唐,正騎着電動自行車,載着外賣箱,在晚高峯的大街小巷穿行着,累得筋疲力盡。他在便利店買了罐飲料,坐在公交車站長凳上,慰勞一天的疲憊和飢渴。張望着上下車的人和駛過的車流,渴望發現些什麼,卻是徒然。夜色中,他的眼神是疲倦暗淡的。

    晚飯後的方逸舟,正對着電腦打橋牌,吳珂敲門進來:“你除了打橋牌還能不能想點別的?”

    方逸舟探頭問:“怎麼了,又晴轉多雲了?”

    吳珂進來說:“昨天,老陸特意安排子淳單獨跟孫賀過生日,你看看子淳回來的態度,對孫賀沒一點別的意思。”

    方逸舟問:“你希望在這麼短時間,靠一起喫兩頓飯,就能達成你所願?我對這種刻意安排本來就不看好,憑子淳個性,這樣的結果也很正常。”

    吳珂憂慮地:“照這樣正常下去,她就不正常了。”

    “都什麼年代了,誰說不結婚就不正常了?”方逸舟問。

    吳珂埋怨着:“就因爲你這種曖昧態度,總跟我唱反調,才讓她有恃無恐,隨心所欲搞什麼獨身不婚主義的謬論!不管是什麼時代,成家立業生兒育女總是主流價值觀吧,你說,我們的女兒有什麼特別的?”

    方逸舟見吳珂情緒失控,放下鼠標好言好語:“你別激動,臉又紅了,汗都下來了。我找機會跟她談談。我們是講民主的家庭,當年我們千方百計想讓她進媒體,最後,還不是尊重她自己的的意願,去了老陸的公司了,現在看,還真是有遠見!”

    一激動,吳珂的汗就下來了,面紅耳赤讓她更加焦躁:“職業規劃錯過了,還可以重新再來,歲月不饒人,有些人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的遺憾!”

    方逸舟不敢再拱火,本着沉默爲金的原則。吳珂走進衛生間用冷水不停拍着臉,又忍不住細水長流,把手放在水龍頭下。

    晚飯後,裘嫚媞帶着丫丫和裘媽高高興興回到家。裘嫚媞邊換衣服邊說:“媽,明天下班後,我帶你們在附近走走,熟悉一下週圍環境。超市,便利店、藥店、地鐵站、菜市場、公交車站都看看。還有出大門左邊一家肯德基,右邊一家麥當勞,中午不想做飯的時候,就帶丫丫出來喫一頓。”

    裘媽還在回味晚餐與汪夢湖方子淳重逢的喜悅當中:“那個夢湖我都快認不出來了,他個子好像又長高了,也壯實了,還留着小鬍子。性格一點沒變,倒是老成了些。”

    裘嫚媞說:“留鬍子是扮酷吶,營養過剩橫向發展顯得更壯實了。上大學的時候,他還像豆芽菜。他爸是軍人,當年第一批進駐深圳的基建兵部隊的退役軍官,好像是大校呢,黑龍江人。”

    裘媽問:“記得你們都是同歲,他怎還不結婚,子淳也單着呢!當年我還以爲他倆能好上呢。”

    裘嫚媞說:“現在他倆關係也很好,不過不是您想的那種。老汪是單相思,子淳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

    裘媽搖搖頭:“現在年輕人的想法真搞不懂,看來是我老了,跟不上時代思潮了。”

    裘嫚媞說:“我能理解子淳的選擇,婚姻到底是什麼呢?如果當年我也跟她來深圳,說不定我的人生是另一個景象,不管怎樣都好過現在,至少不會跟江唐結婚。”

    裘媽朝臥室看一眼丫丫,小聲地:“都到這份上,就別當丫丫說這些了。不是說不要當孩子面說江唐的不是,不讓丫丫感到自己的爸爸是個失敗不爭氣的人嗎?最近有他消息嗎?””裘媽又忍不住小聲問。

    “沒有,後來他再也沒來公司找過我,我乾脆把他拉黑了。不過我可先告訴您,千萬不要告訴他,你們也來深圳了,千萬不要爲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矇蔽,耳軟心活給我惹出麻煩來!”裘嫚媞壓低聲音警告媽媽。

    “知道了,都說幾遍了你。”裘媽小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