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室方子淳,邊喝咖啡邊看信息,猶豫了一下回複道:“我20分鐘後到。”
方子淳和江唐坐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江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知道你忙,我們就長話短說,嫚媞她們最近還好吧?”
方子淳點頭說:“應該還好。”
“其實,我知道她工作地點,不過不想打擾她,等我狀況好起來後,我纔有臉去見她。”江唐一臉的志在必得。
方子淳只是看着他,並不說話,這讓江唐感到有些侷促的說:“我剛接到一家培訓公司的面試通知,讓我下週一去面試。”
方子淳輕輕地哦了一聲。
江唐下意識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接着說:“因爲來時倉促,我沒帶什麼衣服,所以急需購置兩套體面些的行套。我跑外賣賺的錢除了喫飯房租,基本沒啥剩餘。在這個城市,也只能求助你了,能不能借給我一萬塊錢?”
方子淳喝口咖啡,慢悠悠放下杯子說:“江唐,這點錢,對於我們仨人之間的友情,真的不是問題,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江唐淺淺笑了一下,他明白方子淳的話外音,更不敢正視方子淳的眼睛,說:“我懂你的意思,求得嫚媞的原諒,還需要一個過程。我必須做出點成績,拿出誠意來讓她看到,我不可能送一輩子外賣。”
“你所做所想我都能理解,不過我也會站在嫚媞的立場想想,怎麼處理比較合適。”方子淳平靜地說。
“現在求得她的寬恕還不是時候,所以,這隻能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如果可能,這件事我不希望嫚媞知道。”江唐懇求道。
“江唐,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方子淳面露難色。
“不需要你馬上回復我,你先上去忙,想好了微信回覆我。不管怎樣,在嫚媞最困難的時候,你幫了她,我還是很感激你的。”
江唐沒想到方子淳會這樣應對他,有些大失所望。
回到辦公室的方子淳,幾次想給裘嫚媞發微信,對於該不該告訴江唐借錢的事兒,她感到很爲難。
她突然想到了汪夢湖,便語音道:“老汪,有空回覆我一下。”
正在路上開車的汪夢湖語音回覆道:“怎麼,幾日不見就如隔三秋了?”
方子淳撇撇嘴:“如隔三個世紀了,見面再說。”
汪夢湖笑嘻嘻地回覆道:“小主召喚,怎敢不到,我現在去城管局辦點事兒,回來路過你們公司,我們一起飯飯可好?”
中午,在一家餐廳,汪夢湖和方子淳在一起喫飯。
汪夢湖拿着菜單問:“又降溫了,喫點熱乎的好不。”
“下午有客戶來訪,別喫味道太濃的。”方子淳說。
方子淳白了一眼:“我又不是找你商量喫喝玩樂的。”
汪夢湖看着方子淳寬厚地笑了:“你說我是不是犯賤,你這樣瞪着白眼跟我說話,我感覺格外受用,再罵兩句就更舒服了!嘿嘿。”
方子淳哭笑不得地:“你這個變態汪!”
“逗你玩呢,幾天不見是不是想我想的,臉色咋那麼差呢。怪我失職,照顧不周。給你點最好的牛排謝罪。對了,夏天的事兒我都安排好了,換了單人病房,下週開始化療。目前最大的難題就是幹細跑配型還很渺茫,看樣子做完這個化療療程之後,很可能要轉到歐洲或者美國了,陸總說白人RH陰性血型的人多些,配型的機率也許會高些。”
方子淳望着窗外的行人,喃喃地說:“其實,我就是熊貓血。”
汪夢湖意外地:“拿着叉子指着方子淳,你?怎麼可能?”
方子淳瞪着眼睛說:“不要用叉子指着別人說話。”
汪夢湖驚訝地:“這些年,我竟然不知道你原來是稀缺物種,怪不得是不按常規出牌的傢伙!”
方子淳撇撇嘴:“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爲夏天提供幹細胞。”
汪夢湖笑着一拍大腿:“原來萬里挑一的人就在眼前,蒼天啊大地啊!”
方子淳環顧餐廳:“幹嘛那麼興奮,小聲點兒,這件事對於有些人,是帶進天堂的祕密。”
“爲什麼,學習雷鋒好榜樣,做好事不留名?不過這也不是能隱瞞得了的啊?”汪夢湖叉子上舉着一塊牛肉,一臉問號,又一拍桌子頓悟道:“我知道你爲啥一直保密了,因爲你害怕自己是稀有血型,被別人知道後,都來找你獻血。理解理解,我也不願意讓你到處獻愛心,把血抽乾就完蛋了!”
方子淳放低聲音:“別貧了,我找你是想跟你商量,我做骨髓配型檢測時候,需要有人陪着。第一,我真的懼怕尖銳的金屬器械,身邊需要一個壯膽的,上學的時候,我偷偷跑去獻過一次血,差點暈過去;第二,萬一,我是說萬一臨時出現突發狀況,需要家屬簽字怎麼辦?。”。
汪夢湖追問:“家屬,是什麼概念?哥哥?弟弟?還是?”
方子淳明白汪夢湖在強調什麼,說:“隨你,客串一下丈夫也可以。”
事情來的太突然,讓汪夢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你容我想想。”汪夢湖想了想問:“爲什麼不讓你爸媽陪你去?他們不會不支持你吧?你不說出實情我不去。”
“你非要知道嗎?”方子淳問。
汪夢湖一臉認真地:“無論現在作爲你名義上的丈夫還是未來做爲你法律意義上的愛人,我都有知情權。這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問題,我不會稀裏糊塗不明不白地做任何事情的!”
方子淳壓低聲音:“傻瓜,我都說了,現在我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萬一配型成功了,也是要屏蔽一些人,絕不能知道這件事。”
汪夢湖更加好奇地問:“憑我對方叔叔和吳阿姨的瞭解,他們是不會反對的,爲什麼要這麼操作?是不是藉機考驗我對你感情的忠誠度還是藉機向我求婚?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