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仍存着糜爛癡纏的氣息,頭頂是濃重的綢紗,層層疊疊,宛若深深的夢境。一條腿插入他兩腿之間。
屋內的許恩寧拖着疲憊的軀體換了一件高領的衣服,聽着院裏的對話,不禁冷哼。
許家大伯可真是典型的豺狼虎豹,若找到可乘之機,必定讓他狠狠地咬住。
許恩寧提着自己的行李,小步小步的邁出去。
“吱嘎……”
破舊的門再次被打開。
許恩寧身形搖搖欲墜,臉色慘白,一手抱着包,一手拿着件軍裝外套。
許家大伯眼神一沉,侄女穿着高領,他總該不能掀了侄女的衣服。
周川柏上前接過許恩寧的手中的東西,並扶住了她。
許家大伯見許恩寧出現,抓住了一絲機會,“恩寧,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個男人欺負你了。”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
“你跟大伯說,大伯就算拼了這條老命,我都要爲你討回公道。”說着他咬牙切齒的看着周川柏。
許恩寧擡頭看了周川柏一眼,並沒有推開他,冷眼看着自己所謂的親大伯。
周川柏結合自己觀察和聽到的,編了謊話。
“許大伯,恩寧是我未婚妻,大老遠來這地方,你們卻給她住這樣的爛房子,若昨晚的雨下得更大,說不定……出了意外我定不會饒你。”
“昨晚恩寧扭傷了腳,這口氣我並不想嚥下去。”
許家大伯剛想說話,卻瞥見了男人手中的軍裝外套,兩槓三星。
這等大人物,他根本就惹不起。
若是知道這侄女還有這樣的依靠,他怎麼也不可能慌忙的算計。
許清運,我的好弟弟,可真是擺了我一道。
許家大伯氣得想吐血,但在人前他只能維持着僅有的體面。
他看向許恩寧的眼神中帶着責備,苦笑道:“恩寧,你未婚夫來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這大伯該幫的還得幫你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許恩寧沒有反駁身邊男人的話,他的這些話對她是有利的。
她冷眼看着許家大伯的虛僞,冷笑道:“大伯,找些族老去祠堂吧!父親留下的遺願我還沒說。”
“對了,祖父和祖母也一併帶上。”
許家大伯心道不好,這侄女兒來時像只小白兔任人拿捏,這時卻像崩牙的食人花,“這……”
老支書看了眼周川柏,哼了兩聲,“清鈞啊!去叫人吧!”
“是。”
許家大伯招呼着身後的年輕小子,讓他們幫忙叫人。
許家大伯身後的許虹玉捏緊拳頭,指甲掐進皮肉,嫉妒的看着許恩寧。
這麼萬無一失的計劃居然被破解了。
許虹玉就只見過兩次這個表姐,第一次來她們家穿着漂亮的裙子,腳踩着紅色小皮鞋,傲人極了。
憑什麼表姐可以這麼光鮮亮麗,她就只能天天揹着揹簍去山上割草,她的那雙手早就遍佈傷痕。
憑什麼表姐可以讀書嫁好人家,而她小學六年級輟學,被父親許給彩禮豐厚的人家,也不管那人會不會對自己好。
憑什麼她就該爲自己親生哥哥付出。
當她偷聽到父親準備對付這個表姐,把她家的財產據爲己有,當時的她真的笑得很開心吶!
她很壞,怕表姐跑了,破壞計劃,特地去制了一種香,比下的藥還要更加猛烈,就算是貞潔烈婦也抵擋不住。
計劃居然失敗了。
許虹玉看錶姐那副神情就知道表姐的清白沒有了,經常看人鑽草垛的她能不知道?
但是得手的是這麼英俊的男人,她真的很不甘心。
許虹玉看着高大男人小心翼翼的護着許恩寧,她閉了閉眼,壓下了強烈的不甘。
周川柏淡淡的看了一眼許家大伯背後的小姑娘。
“走吧!”許恩寧開口道。
人羣才往前移動,朝着許家祠堂方向走。
周川柏皺了皺眉,背上小揹包,把自己的軍裝外套蓋在了許恩寧身上。
許恩寧疑惑不解的看着這個陌生的男人。
“有些涼意,注意別感冒了。”
說完周川柏橫抱起許恩寧,“路面溼滑,我帶着你走。”
許恩寧掙扎兩下掙脫不開,她便放棄了,乖乖的縮在男人懷裏。
她還在身體難受,等會兒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得養精蓄銳。
靠在周川柏懷裏的許恩寧,梳理了一遍許家瑣事。
一個月前,許家父母因公犧牲,原主剛處理完父母的後事就接到許家大伯的信和電話。
許家大伯用許家父母遺留的物品誘騙原主過來,許家父母在兩個月前來過這個村莊,而許家大伯也清楚的說明了遺留的物品。
許家大伯手段並不高明,但是原主卻是傻傻的相信了。
原主從父母口中知道許家大伯這人表裏不如一,來到這小村莊小心翼翼,唯恐出意外。
沒想到還是中招了,原主在這場陰謀中香消玉殞。
周川柏低頭看到小姑娘閉着眼睛休息,他走得越發緩慢穩當。
雨天過後,村裏的小道泥濘不堪,衆人的腳上都糊了一層泥巴,只有許恩寧的雙腳異常乾淨。
“到了。”
男人磁性的聲音從許恩寧的頭頂飄過,許恩寧睜開雙眼,眼中清明。
“放……咳”許恩寧剛說出口的聲音沙啞,咳了聲道:“放我下來。”
“好。”周川柏找了塊乾淨的地方,把許恩寧放下來。
“都到了吧!”許恩寧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人羣之中的許家大伯。
這一眼,許家大伯嚇得打了個激靈,拍掉雙臂的雞皮疙瘩,他這侄女好邪乎!
他擠出一抹笑容,“恩寧,各位族老都來了。”
“來了就好。”許恩寧掃了一眼全場,基本都是來看熱鬧的。
村裏人一聽有熱鬧看,丟下手中的活計,跑着來許家祠堂,許家祠堂人滿爲患。
“各位族老,麻煩今日前來,小輩是想談談我祖父母老年生活問題和我父遺留在大伯手裏的遺物。”
“希望各位族老秉公處理。”許恩寧對着面前的三位老人鞠了一躬。
許恩寧雖彎着腰,但氣勢一點都不輸,凌人的氣勢讓祠堂鴉雀無聲。
許家大伯聞言,急道:“恩寧,你不可以過河拆橋。”
許恩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大伯,你急什麼?我都還沒說。”
“我父許清運於前一月因公犧牲,現祖父母撫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