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40章 閃閃金光
    夥計們看李家豪站起身時就已經一起站起來,垂首乖順等着,此刻得了李家豪的無端訓斥也不敢反駁,爲首的只一個勁道是他的錯。

    孟長卿本就是個性子不好的,又看李家豪上門戲弄秦月淮的嬌妻,更見不得李二一向仗財爲非的豪橫跋扈,這回就存着故意爲難他的心思,便接二連三地問李家豪帶來的具體是東西,又是哪裏來的。

    李家豪被他搞得,本就沒停下的汗流得更多,不住拿着帕子擦額頭。

    秦月淮緩緩走來,站在一旁看着動靜,一言不發。

    沈煙寒在一旁聽着李家豪的話,默默算了算賬,明白他帶來的東西,價值比她訂的貨的十倍價值還高,臉色變得更比臉蛋剛在廚房沾的灰還要黑。

    真是澇的澇死,旱的旱死。

    她跟珠珠、木槿連做十來日才繡出第一套衣裳,得益於買主並沒還價,才賺了點錢續財養家,可面前這個李二郎隨隨便便一出手,便是幾十套衣裳的收入。

    沈煙寒羞愧於自己掙錢的速度。

    她還得想辦法,早日過上好日子。

    在孟長卿與李家豪絮絮叨叨的話聲中,沈煙寒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就開始了絞盡腦汁去想賺錢的法子。

    沈煙寒對於秦月淮的畫畫技藝、蔡希珠的配色工藝、木槿的繡花手藝皆無比自信,他們能做出別具一格的好東西,但說到底,最愁的還是要將東西賣出去。

    畢竟,酒香還怕巷子深。

    如今他們的成衣再美再好,也只放在了蔡裕的診所展示,畢竟她沒錢租鋪面展示樣品,只能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往人流來往數量最多的地方靠。

    可蔡裕畢竟是一個鄉村大夫,來看病的人又有多少呢?看病之中的人,像第一個買主那般的富貴小娘子,一眼看中、二話不說就買下,這般爽快的客人,又能有多少呢?

    沈煙寒失神地望着前方,一顆小腦瓜子裏面,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思緒使着喫奶的勁兒,極速在轉。

    秦月淮站在一旁,深沉的眸光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聽沈煙寒沉默一會後,口中就開始嘀咕出聲:“賺到一百貫,就去‘秀珍樓’喫一頓好的;三百貫,就可以一起出遠門了,也得置辦商鋪……再掙五百貫的話……不行,無論如何,先修修這個屋,現在這屋只是不漏水,可還沒幾樣傢俱,總不能讓客人一直打地鋪……”

    “咳咳咳……”

    見她一刻不停,根本沒有停下的架勢,秦月淮高咳了幾聲。

    這咳的目的,既是打斷沈煙寒的嘀咕,也是打斷孟長卿對李家豪一刻不停的質問。

    “二少東家諸事繁忙,就莫再耽誤他時辰了。”秦月淮示意孟長卿差不多得了。

    李家豪如蒙大赦,頭頂籠罩的愁雲中灑來一片光輝。

    “表哥,天快暗了,既然貨物送到,我還是早些回去。這些個物品,這雪花酒,我這就給姨母送……”

    孟長卿拿摺扇一拍他摸去酒罈的爪子,“放這喝着也是一樣的,其他的,通通帶走。”

    李家豪響亮地哎了一聲。

    他的人也識趣地行動起來,準備去搬東西。

    秦月淮看着桌上堆出的小山,淡淡道:“既然都送來了,何必再搬一趟,都留着罷。”

    孟長卿驚得微張着嘴,不可思議地看他。

    他秦月淮看得上這些?

    迎着孟長卿的眼神,秦月淮溫和無比地笑了一下,對李家豪殺人誅心:“替內子多謝二少東家這一番好意。”

    之後的一切就安靜多了。

    李家豪紅着臉來的秋望園,黑着臉走了出去,他的手下們莫名其妙地看着彼此,也不敢吱聲討人打,只默不作聲地跟在李家豪屁股後頭,見腳下的步子都謹慎了一些。

    衆人走進了蒼茫暮色,沈煙寒和秦月淮一同看着大門方向。

    二人皆若有所思。

    沈煙寒羨慕李家豪那身閃閃金光,秦月淮思尋沈煙寒更適合哪般的有錢郎。

    孟長卿揹着手,好整以暇地打量如今似乎是來者不拒的秦月淮。

    卻見秦月淮趔趄了下,然後連連咳嗽起來,一派虛弱。

    沈煙寒緊張他道“你快去歇着!今日太勞累了”,而後就將他送去了屋中。

    出了秦月淮的屋子,沈煙寒轉身去了廚房繼續燒火。

    竈裏的火舌時不時竄出來,將她心事重重的臉照得時明時暗,她望着火舌思考時,木槿發現了她的異樣。

    “娘子在愁什麼?”

    “錢。”沈煙寒答得異常簡短。

    “不是才掙了一筆嗎?”

    “花了,給七郎治病,全花了。”沈煙寒道,“還得需要不少。”

    木槿不解:“郎君不是已經好轉了?”

    沈煙寒深嘆一氣,總不能說秦月淮的私隱,便說:“嫁了個病秧子,體質又弱,要好藥好飯養着,真花錢,還費事。”

    木槿卻笑眯眯地:“錢再掙就是了,如今布匹也到貨了,咱們的糧食還夠許久呢。娘子不挺享受着照顧郎君的麼?”

    這是揶揄她前幾日要親自幫人沐浴的事。

    一想到還沒給他徹底褪完衣裳,只吻了他片刻,在鎖骨處摩挲了兩把,秦月淮就咳得染了癆病般,甚至哐噹一聲暈了過去,沈煙寒挺腰坐直,憤憤然:“胡說!誰想照顧他了?他就不是個享受的命。”

    木槿看着沈煙寒,又安慰道:“娘子這樣從郎君一無所有時就陪着的,往後待郎君發跡,一定會加倍待你好的。”

    “沒良心的人多了,發跡就忘了糟糠之妻的人還少麼。”

    話是這麼說,沈煙寒依舊憧憬地勾了勾脣。

    秦月淮在孟長卿持續驚訝的眼神中虛弱地用了一頓晚飯,飯後也沒再作陪客人,又一身疲憊地躺回了屋中去。

    孟長卿詩興大發,沒有成功拉着秦月淮對詩,便提着酒壺去了涼亭,身子沒骨頭般靠在柱子上。

    蔡希珠剛幫忙沈煙寒收拾完桌子,就聽他問:“你,會對詩嗎?”

    蔡希珠思考一瞬,點了點頭,怕自身本事不過硬而丟臉,又搖了搖頭。

    孟長卿都她的模樣逗笑,長袖一揚,“會,你就來!不會,也來,我可教你!”

    他一身瀟灑,眼中風情畢現,眼尾泛着醉人的酡紅,在月色中,像一潭不可測卻異常引人入勝的深淵,人走進他一步,就會不由自主進一步,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