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48章 情深意篤
    陸苑與唐尤從蘭苑出來時,秋霞正是醉人之時。

    因與沈煙寒一見如故,爲慶祝她生辰而吃了不少孟長卿珍藏的好酒,陸苑雙眼迷醉,面頰上泛着淺淺酡色,這難得一見的醉酒表現,蓋住了她骨子裏原本的文靜靈秀,反而多了幾分勾魂攝魄的婦人風韻來。

    本也酒意薰頭的唐尤看得眼熱。

    還沒到家的路上,就衝自個的妻子親了下去。

    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衣裙相疊落在一角,陸苑的雙手死死扣着她夫婿的肩,難以自制時,仰着纖細的脖頸竭力呼吸,口中求饒般念着唐尤的字:“之觀……之觀……好了,回家了,回家再……”

    興頭上的人,又豈能聽得進妻子的絲毫告誡?

    妻子越喚他,唐尤那不多的理智越退,直到車停在唐府門外偏僻處整一炷香的功夫,夫妻二人都不曾從車上下來。

    唐府外出歸來的老嬤嬤在車旁聽了下動靜,頓時眉頭一皺,腳步慌張地朝府內走,並嫌棄地無聲啐了口。

    唐尤抱着失力的陸苑回院子時,唐母付氏正在他們的屋中坐着。

    屋中沒點燈,甫一進門就見一團黑乎乎的影子一動不動,唐尤被駭了好大一跳。

    待看清人是誰後,他不解問道:“娘,是你在此,怎不點燈呢?”

    “還知回來啊。”付氏勾起了一邊脣,冷冷一笑,看着兒子懷中的動靜,語調奇怪地問:“怎麼?她又病了?”

    她這個兒媳,也不知是八字不合還是怎的,自打進了門之後,他們府上是三天兩頭都要請大夫來問診。雖說不用她花錢延醫,但那大夫踏破門檻的架勢,難免遭人議論,使她在姊妹們跟前無端面上無光。

    付氏這陰陽不定的語氣一出,唐尤懷中閉目裝睡的陸苑心中咯噔了一聲。

    她能感覺得到,她的婆母對她愈發不滿與疏離。

    一向好脾氣的唐尤如實回答他娘道:“不是病了,是好友生辰難得,勸阿苑多吃了些酒。”

    “呵。”付氏鼻中再冷冷一嗤,將不滿表現得淋漓盡致。

    陸苑心情驟跌,直覺接下來,她這位愈發挑剔的婆母不會說出什麼好聽話來。

    果不其然,也不知付氏知不知,她雖醉酒,但耳朵不是一無所覺,付氏道:“要是生兒育女能有參宴這般積極,咱們唐家怎會至今無後?”

    唐尤聲音無奈:“娘……”

    “我說錯了?”付氏一拍桌案站起身,臉色一變,責難道:“你可是唐家僅剩的獨苗苗!這娶妻整整兩年了,膝下不見一子半女的,你讓我的老臉往哪裏擱?”

    唐尤正要再說話,付氏又狠聲道:“下不了蛋的母雞,早不要也罷!”

    陸苑僵身,一顆心如墜冰窟。

    付氏發了陣牢騷走了後,唐尤夫妻二人終於耳根清淨,回了房。

    夜幕徹底降臨,唐尤端着一個碗走了進來,坐在牀沿朝陸苑道:“阿苑,將這湯喝了罷,我已經吹過了,這會的溫熱剛剛好。”

    陸苑看着避子湯,目露猶豫,半晌後,才做了個重大決定般啓脣道:“子觀,這湯藥我不喝了,我們還是儘早生個孩子。”

    唐尤嘆息一聲。

    “你才落胎半年,身子沒有恢復,當下還不是懷的時候。都怪我,嫁給我,讓你受苦了——”

    陸苑擡手捂住唐尤的嘴,將他未盡的話堵在了喉裏,“是我自己不當心,與你何干?”

    那是初春時節的事兒了。

    陸苑有孕剛滿三個月,唐家便在付氏的一力安排下搞了個隆重不已的春宴。陸苑從早起便覺身體不適,便請身旁女使去給付氏請示一聲,能不能她就不去宴上了。

    付氏一聽陸苑的傳話,臉色當場就沉下,“還沒生呢就開始拿喬,要我親自去請不成?”

    付氏是強勢性子,不等陸苑的女使說話,還當真就立刻站起身,離了閒談着的幾位老姐妹,風風火火地到了陸苑與唐尤的院子。

    就在這時,陸苑的堂哥來尋一向交好的唐尤談學問,腳步剛進了夫妻二人的院子,就被付氏看到了個背影。

    天寒地凍,雖是春季,但冬日的雪沒化,甚至天空中又飄起來雪花。

    雪粒紛紛然,擋了一半視線,付氏沒瞧清來人是誰,見到是郎君出現在陸苑的院子,想着唐尤剛纔去了宴會方向沒回,便一下認爲陸苑不去宴會還支開女使,目的不純。

    虧得唐尤一心一意撲在他娶回來的妻子身上,甚至在多個地方,對她這個相依爲命的娘多有忽視。

    付氏本就因兒子兒媳太過恩愛而有些心中失衡,此刻懷疑的種子一旦生根,婆媳之前往前未曾出口的某些齟齬便刷地冒出了頭,再瞞不住。

    人沒進屋瞧真切,仗勢着院子裏的女使都去了宴會伺候人,這裏沒外人聽得到她的話,付氏刻薄的聲音就洪亮地響徹在小夫妻的院子——

    “我道是爲何不去宴會呢,原來是相好的臨時來了啊!腹中的才滿三個月罷了,就這般迫不及待與人私相授受……”

    別看陸苑溫柔,但也是有侯爵在的陸家其中一房的獨身女,自小被陸家二房一支的人寵愛到大,陸家大房的堂兄弟們更是對她視作明珠,從沒讓陸苑受過委屈。

    唐家雖是士族,但是北地南逃來的臨安府,早就沒落。

    不管是錢財還是地位,兩家都不對等,陸苑嫁給唐尤是實打實的下嫁。

    陸家本就對這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不算滿意,何曾想過,陸苑還能在婆家受這種空口無憑的委屈?

    一聽室外這種污衊堂妹的話,陸家大房的郎君陸思當即就氣血衝頭,衝出門外,大呵一聲:“哪條狗在外罵罵咧咧?”

    付氏這纔看清來人是陸家親戚。

    知誤會了人,但被人罵作狗,她氣憤填膺,嘴不饒人:“陸四郎來咱們家做客,怎還這樣偷偷摸摸的?”

    “你哪隻眼見我偷偷摸摸了?”陸思反問她,“我的這些人不是人?我進出這兒乃是正大光明的!”

    付氏不知收斂情緒招待客人,反而意味深長地嘟噥了句:“不都是自己的人,自然都向着自家主子。”

    這話好比就說堂兄妹之間有什麼捋不清楚的瓜葛。

    陸思可不是好惹的主,立刻逼近付氏,居高臨下高聲道:“你把話說清楚!”

    付氏素來好強,自不甘落了下風,梗着脖子看客人,反脣相譏:“說什麼清楚?還能說得清楚不成?”

    陸思氣得不輕,也再顧不得禮數,諷道:“你老眼昏花自然看不清!眼瞎心盲,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