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65章 無藥可救
    梁一飛看秦月淮現身,本鬆弛的神色立刻變了一副樣子。

    他展示給沈煙寒的脆弱,此刻被他盡數藏起,見旁人時,又成了那一幅落拓不羈。

    兩位郎君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寒冰。

    要說秦月淮爲何發笑,又爲何不再在梁一飛跟前斂着情緒,便要回到今夜楊動前來彙報的事。

    楊動奉命查清水村那孟嬸,同鄭家夫人,也就是王璋的奶嬤嬤魏嬤嬤之間的關係,無意中聽到王璋與她長姐王瓊交談,這才發現了另一件,王瓊的夫婿秦檜的祕事——

    秦檜有一親生子,自小被寄養在梁家,近期秦檜有意重用。

    寄養在梁家,容貌又與秦檜長得幾分相似,不用多猜,秦月淮便知說的是誰人。

    與秦月淮先前猜想的那樣一般無二,梁一飛當秦檜的刀,被他舅舅用在去大金和談之事上。

    還真是註定般,不論是政見,還是私事上,二人是敵非友。

    再見梁一飛今日半夜來尋沈煙寒買醉,模樣頗爲狼狽,秦月淮此刻想,梁一飛該是知了他的身世,來找沈煙寒尋求安慰來了。

    不得不說,很會舉一反三的秦月淮委實太過聰慧,從一些蛛絲馬跡就將梁一飛的行爲與心理摸準了個七七八八。加之進門就聽得那句“竟不知他是我父親”,更是佐證了他的想法。

    他聯想到的這些信息,甚至比陪着梁一飛的當事人沈煙寒還多了不少。

    秦月淮看梁一飛的衣裳一眼,只覺得他那身雪白中衣白得太過刺目。

    這世上真正動了心的男人,就沒有一個真正大度的。

    秦月淮不懷疑此二人的作風,不代表他不介意自己的妻子被別的郎君深夜找上,且喫酒談心半宿,尤其是,此郎還是她的前未婚夫,對她賊心未死。

    他與梁一飛禮節性地施禮後,便凜着嗓子道:“梁三郎與內子秉燭夜談良久,該談的談完了,便請回罷。”

    中規中矩的一句話罷了,卻刻意咬重了“內子”二字。

    梁一飛也冷着臉,似笑非笑地看秦月淮,“我與阿煙向來無話不談,一時興起,忘記了時辰在所難免。”

    梁一飛如願地看到了秦月淮沉下的臉色。

    他起身,刻意將鬆鬆垮垮的中衣之下壯實的胸膛展出。

    這是個什麼意思,是個男人都懂。

    秦月淮攥緊了拳頭,忍耐再三,纔沒一拳揮出去。

    兩個郎君的身高相近,皆氣勢洶洶,之間的氣氛變得愈發緊張,晨曦從窗外灑進,秋風微涼,雨後天晴,是個好天,廳中的氣氛卻是烏雲壓頂,活像即將迎來一場冬日遮天蔽日的暴風雪。

    恰好這時,女使芙蓉走到門口,看一眼睡着的沈煙寒,再看秦月淮,秦月淮察覺到動靜側頭看她,聽她低聲說:“清水村的人來了。”

    秦月淮與梁一飛之間的劍拔弩張這才結束。

    秦月淮點頭,走去沈煙寒身旁,摟住她的腿彎,將她緩緩抱起。

    沈煙寒醒了片刻,朦朧着眼見是他,嘀咕了聲:“七郎。”

    秦月淮溫聲:“是我,我帶你回去睡。”

    “嗯。”沈煙寒依賴地往他脖子裏鑽,又用額頭蹭了幾下。

    見此一幕,梁一飛心中一哽。

    阿煙,你當真如此喜愛他麼?

    擦身而過時,風吹進廳,晨曦的光落在腳邊,梁一飛看着沈煙寒被人擁在懷中離去,緊緊盯着秦月淮的眼看。

    秦月淮只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勾了下脣。

    *

    蔡希珠與木槿得了沈煙寒的信,從清水村來,等在院中,看眉目清雋的郎君抱着沈煙寒回屋,步子邁得不疾不徐,神色雲淡風輕,一派溫潤柔和,卻不知,秦月淮甫一將沈煙寒放在牀上,就變了一幅樣子。

    他眉目間浮現出的皆是讓人瞧着心驚的冷意。

    要麼怎說,這男人啊,想通與沒想通,簡直就是兩個模樣呢。

    想當初,秦月淮一心想着離開沈煙寒,還曾思考過,沈煙寒適合怎樣的富家郎,而今沈煙寒不過是與梁一飛談了幾個時辰話罷了,他便深覺出了一種危機。

    生怕沈煙寒一個衝動,回去喫個回頭草。

    秦月淮在情感之上,從不是個大度量的郎君。

    因他失去的多,每一個他擁有的,對他而言都異常寶貴。

    他在意的人,他從來珍之重之,另一方面來說,他亦有很強的佔有慾,根本不允許誰人將其從他身邊奪走了去。

    “皎皎……”秦月淮坐在牀沿,俯身看着沈煙寒,眼中噙了一絲危險的情緒,手背去碰她的臉蛋,低聲道:“你怎能同別人過夜呢?”

    沈煙寒睡得正熟,哪能回他什麼?

    可正因沒得到迴應,秦月淮眼中的冷色越來越重。

    手指骨節被他緊得咯吱作響,少時,又突然被他鬆開。他繼續俯身,刷地就啃上了沈煙寒的脣。

    每一回,都是他起伏不定的情緒表現。

    漸漸地,秦月淮用的力道變大,熟睡的沈煙寒根本無法再順暢呼吸,被他攪醒,被他不容人拒絕的吻所包圍。

    沈煙寒睜眼,發現了口中秦月淮的兇狠。

    她不由被他弄得不適哼了一聲,伸手推拒他,“七郎。”

    秦月淮喉結微滾,竭力剋制,須臾,他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腰。

    “七郎……”

    被他往上摩挲,沈煙寒最後那個字的尾音生生顫得不成樣子。

    秦月淮微微擡臉,鼻息與沈煙寒相纏,啞着嗓子道:“皎皎……”

    這是沈煙寒第一次看見秦月淮眼中的痛色,他紅着眼,一副受傷的模樣。

    她不由連瞌睡都醒了一半,問他:“怎麼了?”

    秦月淮沒答她的話,只是繼續吻住了她。

    沈煙寒總感覺他今日的秦月淮很是有些奇怪,她好好睡着覺,卻被他這一頓攪擾,不止如此,他今日的吻很不似往前溫柔,全是讓她難以招架的兇猛。

    秦月淮到底是心疼沈煙寒,吻了一會後,並未更進一步,而是猝然放開了她。

    “睡罷。”他拍着她的背說。

    沈煙寒知他風寒未愈,打了個哈欠,問他:“你喝藥了麼?”

    秦月淮回她:“喝了。”

    沈煙寒嘟噥着那就好,終究抵不住睏意,徹底睡了過去。

    秦月淮起身出門,不由嗤笑一聲,他是迷障了,無藥可救。

    *

    時間若東流逝水,不捨晝夜,葉落紛紛,秋日寂寂,一晃眼,九月滑過,十月悄然而至。

    得益於放在“如願書齋”的小冊子功勞,一個月的時間裏,沈煙寒接到了頭三筆衣裳訂單。

    臨安府下第一場雪時,蘭苑中的每個人都忙碌不休,作畫的作畫,記賬的記賬,刺繡的刺繡,誰也沒閒下。

    木槿被凍得縮着脖子進了門,朝沈煙寒道:“娘子,陸家娘子來了。”

    沈煙寒眼中一驚。

    說來也奇,自打她去了一趟唐家,此後再未見過陸苑,她約了她幾回,陸苑都沒應她的邀約,不想這會她主動來蘭苑尋她。

    “快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