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97章 被迫合作
    塌方之事很快傳進了淨慈寺。

    秦月淮剛端上近兩日以來的頭一碗粥,楊動就進來,在他耳邊說了這個噩耗。

    對着對面兩個交頭接耳的郎君,又累又餓終於染了風寒沈煙寒吸了吸鼻子,放下竹箸道:“你們在祕密交流什麼我不能聽的事情?”

    楊動直起身,看沈煙寒一眼,不說話了。

    秦月淮朝楊動看一眼,示意他退下,看着一臉探究的沈煙寒,有些猶豫。

    沉默片刻後,秦月淮決定不告知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喝他的粥,淡淡道:“不是什麼要緊事,說是這寺廟有間堆物的屋子今日被雪壓塌了,他們幾人稍後要去修葺一下。”

    沈煙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這有什麼我不能聽的,他還附你耳朵邊說悄悄話。”

    秦月淮一笑,“我瞧着,皎皎莫非是連楊動的味也要喫?”

    “你胡說什麼!”沈煙寒橫一眼他,“我今日這眼皮總跳,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兒發生,原來是這事啊,幸好,幸好,垮了再修就是,總比別的好。”

    秦月淮點了點頭,沒用湯匙,直接端着碗,昂頭就大口喝粥。

    沈煙寒明顯是喜悅的語氣繼續道:“還有啊,幸好楊郎君他們背糧食上來了,我們也能喫上飯了,過會兒等李叔他們那批人來……”

    “皎皎。”秦月淮已經三兩口嚥下了碗中物,擡眸看着沈煙寒,打斷她的話,“你先喫着,我同楊動去看看,若是需要人手,還要去動員一些人。”

    這個時候的秦月淮面上很鬆懈,甚至掛着沈煙寒熟悉的淡笑,心中卻很警惕。

    塌方埋路,是何等重大的事情,直接就截斷了這寺裏的糧道,後續怕是還有無數變數。他必需要儘快出手,通知該通知的人,也得掩下可能會走漏的風聲。

    這麼想着,秦月淮已經站起了身。

    他白淨不已的衣裳此刻已佈滿了無數橫一條豎一條的泥巴,想起今日她見到他在外忙活砍柴的模樣,沈煙寒一邊覺得她的夫婿當真有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勤快,一邊又有些心疼他。

    她看了眼只有小半碗的菜道,“可你還沒喫口菜呢。”

    秦月淮又笑了下,按耐住心中蔓延的焦急,說話的語調是讓人安心的平緩:“我本就不餓,又多吃了一碗粥,喫不下了。好了,我這會就去罷,過會早些回來陪你睡覺。”

    他說完話後,就睜着一對黑亮的眼珠兒,純良無害地望着她,像等着她開口答應他的請求放他走一樣。

    他的雙頰有兩抹紅暈,臉本身極白,這麼看着像落了兩片紅霞,沈煙寒腦子裏的思緒一下發散,想起往前蹂躪了他後,他臉上那害羞的模樣,與當下的面容似乎有重疊。

    沈煙寒眨了眨眼,一下激動地站起身。

    可她頭疼的毛病今晨起就愈發嚴重,這麼一猛地站起,眼前就像被人一下矇住,眩黑了一瞬,差些倒下。

    秦月淮看她這般,連忙伸手撈她肩膀到臂彎。

    沈煙寒剛站定,又被他抱起,往幾步遠的牀榻去,他說道:“莫吃了,直接睡罷。”

    沈煙寒的暈只是一瞬,待恢復正常後,察覺到被他抱個滿懷,聞着他身上又清冽又熟悉的獨有味道,心中滿足得不得了,就一時起了玩心,手指戳着他的心口,故意埋怨:“你這麼抱我,豈不是我的乾淨衣裳也要被你弄髒了。”

    秦月淮垂目看她,心中一個悸跳。

    此刻懷中的小娘子哪有半分染了風寒的病態?她撅着個嫣紅小嘴,眼睛亮瑩瑩地瞅着他,稍稍提着眼尾,眼中半是噌,半是嬌,髮髻是拆散了的,一縷青絲在肩上垂下,搭在山嵐,隨着傲人的弧度捲成了大半個圓。

    是怎樣撥人心絃、揪人魂魄的模樣,她一定是知的。

    這般直勾勾,毫不掩飾的勾搭眼神,他很難猜不到她心中打着的那點算盤。

    秦月淮裝作沒感受到她的無聲邀請,撇開了眼。

    沈煙寒話落,就見顫顫着抱她的郎君紅了耳尖,面上的紅暈也愈發深了,就連眼角,似乎也豔了起來。

    有股欲迎還拒的味道。

    若非是在佛門勝地,她倒是想更對他更直接些。

    心中品咂了下回清水村的時日,她伸手想去摸秦月淮的臉頰,秦月淮卻在這時將她放了下來。

    他避開她能感受到他體溫的一切可能,強撐着道:“楊動還等着我,娘子先歇罷。”

    沈煙寒怔了兩息,秦月淮已經直起了腰桿,解開帳鉤,放下帳簾,一套動作極快,瞬息間就與她隔簾而望。

    沈煙寒只得看着他朦朧的身影,捏着嗓子嬌嬌道:“阿郎,你早些回來啊,我還等你給我暖被窩呢。”

    話裏是一股執拗的調戲,秦月淮心中啞然,嗯了聲,落荒而逃般出了門。

    沈煙寒看他在轉身後明顯是大吸一口氣的動作,擡手捂着脣無聲地偷笑,她笑得雙肩顫顫,在秦月淮轉身回來關門時,就見帳子裏的小娘子笑得前俯後仰。

    他扯了下脣角,不動聲色地關了門,一轉身,就大幅度地彎下了腰,竭力抵擋身體內洶涌澎湃來的痛意。

    楊動上前低聲道:“郎主,你可要歇會?蔡大夫帶着藥,想必一時半會上不來了。”

    他回了清水村後,與木槿去張羅糧食的間隙,也去了蔡家遞給了蔡裕他家郎主的方子,讓蔡裕照着抓藥。蔡裕說有兩味暫且沒有,得去別處拿來,他又等不了,就託了蔡裕送至淨慈寺這來,哪知上山的路塌了……

    楊動擔憂地看着秦月淮。

    秦月淮咬牙閉目好一會,直起身,頂着額上豆大的汗珠,擺手道:“不必,走罷。”

    沈煙寒笑了一會後,驀地想起昨日他暈倒後,會一點醫術的那位大師的話,身子虛弱多是寒氣侵體,多祛祛寒氣,是可以幫助調理身體的。

    她本就是說做就做的性子,止了笑,連忙追出了門,想給秦月淮說這事和相關計劃,可秦月淮的影子早就消失在了夜色裏。

    待他回來再說罷,這事還需要不少時日慢慢努力。

    沈煙寒這樣想着,緩緩關了房門。

    *

    天色已暗,昨夜的皓月今夜徹底隱沒,山間飄渺的煙、空中灰沉沉的雲皆盡數籠來,罩在淨慈寺的八方四面。

    沉得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秦月淮去找了淨慈寺的主持永泰大師。

    見是此番主持這裏大局的郎君出現,永泰大師從打坐的榻上起身,開口就是祝福:“阿彌陀佛,秦施主佛心善行,必有綿澤後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