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23章 一回爭執
    沈煙寒收到的玉佩像齊蘊的,細看,卻不是齊蘊的。

    溫蓉看定後,暗自慶幸,吐出一口氣。她斜後方半步,沈固辭將她松下神經的神色收入眼裏。

    沈煙寒沉浸在愉悅裏,將秦月淮贈的玉佩掛在了腰上。

    她不是目不識丁見識淺薄的小姑娘,秦月淮的玉是好,卻也不是絕頂好,比那個,她救了他後,從他身上搜到的玉佩,成色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她想,那個玉,該纔是他的傳家之寶。

    秦月淮沒贈給她那個真的傳家物,沈煙寒並沒如何難受,她沒想要他那樣珍貴的、也很可能是他父母親人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但她不解,他爲何要撒傳家之物的謊?

    她這麼想,回頭就這麼問了秦月淮。

    秦月淮盯着她疑惑的眸子,牽着她的手,緩緩答她:“若不是你給我了錢,我也買不起這樣的好東西,可我也不想讓人看出來,我是用你的錢纔買得起的……”

    “明白了!”沈煙寒打斷他。

    她理解,窮書生的自尊心強,不想讓人,尤其是她家人,認爲他全靠妻子過活。

    其實她也不是那麼無私付出,在秦月淮身上,從最開始,她就有自己的目的。秦月淮沒拆穿她的自私目的,反過來還傾囊給她買玉佩,那玉佩雖不是極致的品級,該也是如齊菡說的價值不菲。

    沈煙寒被他的誠摯情感感動,笑着說:“只要是你贈的,即使是個木頭刻的,我也喜歡的!你沒必要買這麼貴的東西給我,我給你的錢你是不是都用出去了?”

    那倒也不是。

    他是真心實意想要送她一個禮,這玉佩是許久之前就備好了的,今日當衆贈出,不過是順便故意試探一下溫蓉。

    沈煙寒仰頭看着他,雙眼黑且亮,圓而大,分明口中是疑問的句子,眼裏卻噙了他用了所有積蓄給她買禮物的竊喜。

    她越笑,越滿意他的贈禮,秦月淮就越心虛。

    他在沈煙寒跟前撒了一個又一個的謊,他確實也怕東窗事發那一日。他曾同沈煙寒講好正月辦親迎禮,也想好了,成婚當日,他就給她坦白一切,將自己的身世和盤托出。

    可人算不如天算,章浚一家前幾日忽然落難。

    他爲此深深擔憂那一家人的生命,因他家已有此番遭遇,他的大哥、二哥、六哥、祖父,無一不是在流放途中被折磨慘死的,章家這一家人還是在暴雪的這檔口啓的程,其中艱難困苦可想而知。

    所以,正月眼看着就到了,他沒心情看日子,也沒做任何準備。

    他知道,他朝沈煙寒說出章家事後,她一定可以理解他想延遲婚期的。

    可那樣的話,他又何時朝她坦白一切?

    秦七郎面上平淡着,往前走,口中似是而非地答一聲娘子喜歡就好,捏了捏沈煙寒的手指討好她,心中卻迷茫——

    他的事,如何說……

    沈煙寒不像一向情緒不顯露的他,她一向喜形於色,她得了秦月淮的好處,自然心中歡喜,左右觀察沒人在周遭,便一下停步,也拉停了與她十指相扣的秦月淮。

    秦月淮疑惑不解:“怎麼了?”

    沈煙寒沒說話,卻從他手中扯出了手,而後將雙手搭上他的肩,踮腳,嘟着小嘴,要往他脣上去。

    秦月淮雖然喜愛她的主動,可往前他深居簡出慣了,鮮少與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如今因沈煙寒才勉強住進了這人多口雜的沈府裏,往來的還都是她的親人,要在外親熱,他幾多侷促。

    沈煙寒踮腳湊近時,他微微撇開了臉,輕聲:“別鬧。”

    被拒絕的沈煙寒怔了下,並沒將他的話當真,只覺他是一貫的臉皮薄,而他這樣扭扭捏捏更激發了她的征服欲,她愈發激流勇進,往他臉上湊。

    秦月淮卻一下擡起了臉。

    他身量高挺,不配合她的時候,沈煙寒即使墊着腳也沒辦法親到他下巴。

    看着那高仰的、不可一世的下顎,明白他這是在認真地拒絕她,沈煙寒這才停住了繼續攀附。

    視線裏只有他微微滑動着的喉結,看着那軟骨,記憶被一下拉得遙遠,沈煙寒撤回手,站平腳底,雖是仰頭看人,氣性和氣勢卻很強大:“昨夜你怎麼不拒絕我的‘鬧’?我看你分明享受得很,你心裏巴不得我鬧你!”

    聽她語氣,看她表情,是真惱了無疑。

    秦月淮垂首看她,目中浮起無奈色,“皎皎。”

    他每次一無奈,眉峯就會微微攏起,像受盡了委屈。他今日穿的是她特意爲他新做的衣裳,月白色爲底,拋擺繡黛色山嵐,清致高遠,一走一停都極有雅緻韻味。

    這衣裳還有一個好,顏色潔淨,在他背後成片的雪地中頗有天人合一之妙,襯得他的肌膚更是嫩白,就如他贈來的玉,泛着微弱的瑩光,純淨且生輝。

    可沈煙寒此刻無心觀賞這般她養護着的極致美色,她抱着手臂,氣瞪着他,“你總是這樣!你總是!”

    秦月淮嘆氣,半晌沉默,“我怎樣了?”

    沈煙寒就等着他問,憤憤道:“你從來不主動,全是我主動這樣那樣你!還有,我是你的妻子,我爲何不能正大光明與你親密?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

    秦月淮放柔聲:“哪有偷偷摸摸……”

    沈煙寒伸手指朝邊上指,打斷他:“你看看,這兒人影子也沒有半個,你還在矯情,還在拒絕!還有,今日在街上,要不是我死攥着你,你早就不讓我牽手了。我和你還不是偷偷摸摸!”

    她一頓,突然提高聲音:“莫不成我與你的關係不能見人麼?”

    “不能見人”幾字一出,一向思想活躍的沈煙寒想到了別的——

    她腦中忽現梁一飛曾經擲地有聲的話——“三書六禮都未行完,算什麼成婚?”

    她也記得,秦月淮說過要與她儘快辦親迎禮,她覺得並不要緊,可他那時說得鄭重其事,說會選個正月的好日子。

    沈煙寒恍然他病好後的一衆表現,就問他:“你心中是不是根本沒準備正月娶我?”

    秦月淮一下就被她戳穿了想法,他對她又時刻不設防,在沈煙寒直直看他時,臉色就那麼變了一下。

    他這一變臉色,沈煙寒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

    他果真是毫無準備!

    不說,不做,是一回事;說了,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沈煙寒看着秦月淮的面容遲疑一瞬後又恢復瞭如常,那雙溫柔的眉眼此刻落在她眼裏都帶着滿滿當當的虛假,她漸漸退掉了臉上的憤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