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33章 猜測成真
    當沈煙寒和蔡希珠、木槿沉迷在年前趕製新衣訂單時,楊動作爲武者腳程快且不辭辛苦,承擔了諸多諸如外出取送貨、採買糧食日用的任務,而他回來後素常見的第一人是秦月淮。

    所以當梁一飛說他寫的信她從不回,他約她她從未赴約,沈煙寒便想到這一種可能——梁一飛的信在給她之前便被人攔截。

    這個人,只會是那個小肚雞腸的郎君,秦月淮。

    聽到沈煙寒的問話,秦月淮放下手中握着的一冊書,身子側了過來朝沈煙寒的方向,擡眸看她。

    只見沈煙寒微撅嘴,眼神分外肯定,又氣惱又複雜地看着他。他一向慢條斯理,沈煙寒性子急躁,又問了遍:“你說話啊,你是不是私下攔截了我的信?”

    若是別人被人拆穿這種背後使出的卑鄙小把戲,定然會有幾分難堪,但秦月淮只是靜靜看着她,半晌未語。

    沈煙寒臉色不悅,隨着秦月淮一動不動看着她,她心中越發肯定,眼中愈發憤怒,眼瞧着就要爆發。

    秦月淮就在這時收回了目光,垂目,淡聲:“所以,皎皎是在怪我這個當夫婿的,沒將把對你有強奪想法的郎君的信及時給你麼?”

    沈煙寒脫口而出:“什麼強奪?梁一飛纔不會那麼卑鄙!他有親事在身,怎麼會去強奪誰?”

    她是一時心急替梁一飛辯駁,又仗勢着秦月淮不知那日她從齊國公府出來後發生的事,用高聲掩飾撒謊的心虛,可她並不知,這位郎君當夜就去教訓了梁三郎。

    秦月淮冷笑一聲,“奪不奪的,皎皎心中有數。上回若非蔡娘子出手,我想我的妻子就已經被某人得手了。梁三郎的真實心思,他的執拗,我想不必我再提,你應該也看得明明白白。”

    被秦月淮直白戳破,沈煙寒啞然。

    她被秦月淮的話鋒帶着,竟然心中覺得有些理虧。

    她即使相信梁一飛不會再對她失禮,今日他還朝她道了歉,但他確實是有不端行爲在前,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秦月淮知道了這事,作爲她的夫婿,不願她去同有過黑歷史的郎君相見,亦可理解。

    再則,秦月淮不給她梁一飛的信,實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干係,畢竟她就是看了,也不會真去赴約。

    秦月淮漆黑的眼眸盯着小娘子嬌豔的面孔,看她理虧地慢慢垂下了憤怒的眇目,他抿脣,偷偷笑了一下。沈煙寒如何心軟,如何色厲內荏,他最是清楚不過。

    可下一刻,他心中心軟好哄騙的小娘子就倏爾擡頭,往前一步,擡着臉,更憤怒盯着他,質問:“你剛纔在冷笑對麼?秦月淮,你朝我冷笑了?你竟然對我態度如此惡劣!”

    秦月淮一愣,然後察覺自己方纔用力過猛的失誤,連忙放低姿態找補:“我哪有冷笑,只是心中氣惱皎皎你爲了梁三郎來怪罪於我。”

    沈煙寒不喫他這一套,憤憤瞪着他,抓着他的失誤不放:“你有!你朝我冷笑了,你攔了我的信還有理了不成?我不過是問問你而已,你就對我甩臉子!”

    沈煙寒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她一下嚴肅:“你欺騙我,與木槿一道戲弄我,我卻還是原諒了你。可你我這才和好一日而已,你就故態復萌又來惹我,這回我再不原諒你了!”

    秦月淮伸手,一下就抓住了她的肩。

    沈煙寒還沒來得及掉頭走掉,就被他摟在懷中,看他低頭來,將一張略顯無奈的臉湊到她鼻尖前來。

    秦月淮看着她的臉目不轉睛,他那一張白淨無害的俊臉、充滿柔情的目光總是讓沈煙寒看得心軟,覺得他性子這般溫吞,她還故意仗勢欺人,有些不那麼道德。

    沈煙寒心裏有些無措發虛時,秦月淮一下低頭吻住了她。

    他的親吻也總如他溫和的性子,黏黏膩膩,不疾不徐,他啄她一下頓一下,在她本就虛張聲勢的火氣被他親得漸消,微微張口,放任他進來時,他又淺嘗輒止,將她心中闇火撩得高起。

    沈煙寒身子越來越軟,心卻越來越燥。

    她還住他的腰,脣瓣用力,正想用行動催催他時,秦月淮退開,暈紅着臉,委屈嘆息:“皎皎,你總欺負我。”

    沈煙寒被他攏眉委屈的模樣逗笑,覺得她所有的冷硬都被他的好脾氣融化掉了,她雙眼霧濛濛,瞪他一眼,又嬌嗔:“我欺負你還讓你親,讓你抱,我真是夠欺負人的!”

    秦月淮對她笑,沾着水光的鮮豔脣瓣亮得像朵芍藥,高挺的鼻樑摩挲她的鼻尖,沈煙寒被他逗得直髮癢,聽他心眼兒很壞地故意暗示:“娘子愛如何便如何欺負,我定然躺平不動。”

    沈煙寒掐他的腰,“大白日的,你說什麼胡話!”

    秦月淮笑容變深,終於狠狠吻住她,好半天沒讓她喘過氣來。

    *

    同樣是信件,梁一飛的信件引起的風波,就這麼在小夫妻的打打鬧鬧中順利地被揭了過去,但從沈府遞出的那一封,卻頗爲坎坷,遲遲沒送到目的人士的手裏。

    溫蓉再度派人送密信出臨安府,這消息不止楊動知曉,沈家的郎主沈固辭也得了消息。

    沈固辭坐在早晨接待過客人的茶案旁,視線透過窗戶靜靜看着院中遠去的溫蓉的背影,視線沉沉。他年少從北南逃時經過淮河,南北兩地不遠處都有山匪,有些山匪原也是北境的有頭有臉的人士,不得已才落草爲寇。

    他如今的妻子學識不俗、氣韻溫婉,像極了大戶人家出來的閨秀。

    溫蓉從未說過原本家庭如何,只說過戰亂中失了家,他道她不願回想舊事傷痛便沒如何放在心上,而今才知,她卻與那李家寨山匪有所瓜葛,他記得這幾年她還常去齊國公府走動,甚至,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賣房產。

    一個心思細膩入微、背景讓他捉摸不透的枕邊人,一個揹着他處理家產的自作主張的枕邊人,讓沈固辭這些年覺得歲月靜好的平靜胸腔中,蔓延起一種陌生的、有些生畏的不安來。

    他召來他信任的人,悄聲吩咐道:“這回想辦法弄清楚那信裏的內容,不要讓送信人察覺。”

    得令人點頭應下。

    兩日後,在臨安府至李家寨中間的一處客棧中,沈固辭的人終於得了下手看信的機會。

    溫蓉派出的送信人本身異常警惕,但畢竟是人,是人就有喫喝拉撒的需求,沈固辭的人就在飯食中動了手腳,夜裏進了睡得死沉的送信人的房中,將信中內容謄寫出來後,又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送信人對此一無所覺,次日依舊帶着密信往北趕路。而他的馬匹馳騁在北上的道路中時,與他擦肩而過的,有一輛看似低調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