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第159章 惹不起你
    在沈煙寒俯來的視線下,秦月淮伸出食指,堂而皇之地又往她腰上戳了一下。

    腰上軟肉被戳到,生理上迅速泛起一陣癢意,沈煙寒本能地顫抖了下身子。

    “啊……”隨着嬌軟的一聲難耐而來的輕呼,小娘子側臉,朝作亂之人一下瞪了過去。

    她對上郎君似笑非笑的一雙眼睛。

    緊接着,是秦七郎玩味語氣的明知故問:“假孕?”

    他側臥在一旁,頭上的簪花已落,發冠不知所蹤,髮絲有些散亂,有一縷垂下帖於他紅潤的脣瓣上,往溫雅卓然的氣質中徒增幾分慵懶色。

    色若春曉,如玉如璋——不過如是。

    沈煙寒的心跳漏一拍。

    她看到他臉上的幾個疤,還有鬆散的領口中半露半隱的一個,

    一時無話。

    漸漸地,秦月淮收了笑,緩緩坐起身,看着沈煙寒,鄭重其事問她:“爲何要假孕?可是我不在時,有人算計你?”

    聰慧之人便是如此,憑一點蛛絲馬跡,便能迅速參透一件事的本質。

    沈煙寒心中一邊暗贊此郎優異,一邊惱自己曾迷眼於他的僞裝,更恨他滴水不漏、毫無破綻,精明至此,利用她,欺騙她,將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沈煙寒冷漠道:“關你什麼事?”

    她擡臀挪了下位置,慷慨地給秦月淮讓出一條道來,一把掀開牀帳,冷冷道:“你看清楚了正好,我可沒有懷你的子嗣,我與你這下是一絲一毫關係也沒,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你我就互不相識。這會外頭沒人了,你趕快走!”

    秦月淮俯眼看着她,並沒因沈煙寒的臭臉色生惱,也沒真下牀出門,對沈煙寒的話一副充耳不聞,輕聲卻暗含咬牙切齒之意問:“可是溫氏?”

    沈煙寒果真露餡。

    她詫異於秦月淮還能猜到這樣,濃密纖長的眼睫在聽到秦月淮的話後輕輕顫動了兩下,一下就讓秦月淮得了肯定答案。

    秦月淮冷下臉。

    但他視線不移,始終落在沈煙寒雪白紅潤的豔麗面容上。

    沈煙寒明白自己露了餡,又不希望更多自己的事被秦月淮知曉,哼了一聲,撇開了臉不看他。

    秦月淮若有所思,想溫蓉仍在出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爲王家做事的目的本身是對付章俊、劉琦,如今章俊被流放,劉琦因“救災不力”被高宗架空權利,秦檜如今權勢獨大,朝中沒有任何威脅之人,於公,溫蓉沒有必要的出手緣由,那她還在謀算沈煙寒,純純是因私麼?

    秦月淮一會思索着,如今他重回臨安府,如何再利用齊蘊“贈”劉琦的玉佩,讓溫蓉再露一些餡;一會也在想,齊蘊故去的事他是否也要朝沈煙寒坦白;還有朝中之事……

    一深想,他就投入了進入,思緒飄得很遠,沉默住了。

    二人擠在一個曖昧不已的空間,腰上還有個軟枕纏着,沈煙寒是真體熱,真想隨心所欲不穿衣裳,而秦月淮又在這裏,她如今百般防備着他,不願看見他。

    沈煙寒不耐煩了。

    他叫秦月淮也好,叫齊宴也好,總歸都是假的。

    她被他騙了一場,對未來的憧憬徹底落空,往前的投入堪堪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場買賣她輸得精光,心中失落失望,卻依舊念在相識一場不去揭發他招搖撞騙,沈煙寒覺得自己太對他高擡貴手了。

    她也是嫉惡如仇的人,要她對他平和以待,她可做不到。

    吃了一塹,還不能長一智麼?她喫過他的虧,如今只希望他在她這裏消失得乾乾淨淨。

    沈煙寒抱起自己的雙臂橫在胸前,是一種拒人千里的姿態盯着秦月淮,“姓秦的,你什麼毛病?深夜跑到別家小娘子的閨房也就罷了,我好話歹話都說盡,你還杵在這裏不動彈,賴我這裏不走,是覺得我好欺負麼?”

    秦月淮回神,反應了幾息。

    看沈煙寒氣咻咻的,他今日不知第幾次心生無奈,以低姿態向她求饒:“娘子,莫生爲夫的氣了,成麼?”

    沈煙寒:“誰是你的娘子?”

    秦月淮苦笑:“自然是你。你也曾承諾過我,要同我白頭偕老,無論發生何事,也要與我同舟共濟,對我不離不棄。皎皎,你一向言出必行,一諾千金,總不能說話不算話罷,對麼?”

    沈煙寒眉心微攏,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說過這樣全然不是她風格的深情話。

    秦月淮看她一臉茫然,溫聲好心提醒:“當初在瑤池苑時,你答應過我的。”

    沈煙寒順着他的話回憶,想起這是她同他第一次行那事後,秦月淮一臉被人欺負了的小媳婦的委屈模樣,眼神幽幽看着她,讓她答應他的話。

    好一手扮豬喫虎的絕妙手段,將她耍得團團轉。

    她看向秦月淮,面頰開始變得滾燙。

    秦月淮心旌一蕩。

    小娘子眸中秋水微微、耳尖漸緋的模樣,該是被二人過往的甜蜜相處感染到,對他網開一面了罷。

    秦月淮看着沈煙寒放下了警惕的雙臂,從跪坐的姿勢緩緩挺起腰,看她與他相距有些距離的臉逐步靠近他的鼻尖,她翹着脣角,伸出一隻手,往他的面上來。

    他期待又緊張。

    皎皎這是要觸碰他了,她湊他面上這麼近,是想……親他麼?

    秦月淮心臟砰砰直跳,額上的汗又聚了幾滴,他心中實在歡喜,柔情似水的目光深深望着沈煙寒。

    他做好了所有心理準備,今日一定任憑皎皎處置。

    他實在想她。

    終於,沈煙寒細嫩的指尖握住了他的下巴,她將它緩緩擡高。

    隨着她挺直腰,秦月淮配合地緩緩往牀板上後仰,二人的高矮徹底調了個頭,她在他臉上方,居高臨下看着他,脣角翹得越來越高。

    在秦月淮滿心歡欣中,只聽沈煙寒道:“齊宴,齊狀元,成家了嗎?他的妻子,是這臨安府的國子監沈司業之女嗎?要說不離不棄,齊狀元可是要接我入府居住?還是說,如某個人曾經那樣,以我沈家姑爺的身份,住到我沈府來?”

    秦月淮:“……”

    他無言以對。

    他如今頂着齊宴的身份,齊宴的一切都入了官府檔案,他哪能公開說什麼已經娶了妻?他不止不能說沈煙寒是他的妻子,還得在明面上與沈煙寒毫不相識,因齊宴此人是都城外地人士,先前實在沒有能取國子監司業之女的可能。

    沈煙寒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是他的最大顧慮。

    這會,他終於明白了沈煙寒面頰飛紅並非是因害羞,而是因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