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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何時嫁我

    才吐得腦中混沌、眸中泛溼的蔡希珠一擡頭,便見幾人陡然間朝她的方向圍了上來,爲首兩個還是她不願見、不敢見的郎君,她呆了下,而後心生侷促,才緩了沒幾息的臉色瞬間再度漲紅,撇開了臉。

    “你沒事罷?”率先到她跟前的孟長卿彎腰朝她,皺着眉,很是緊張地問道。

    不等蔡希珠回他,秦月淮就拉他手臂一把,將他往蔡希珠的反方向拉開兩步,側臉命人道:“速請陳太醫。”

    蔡希珠雙眸瞪大,“不要”二字尚未出口,胸口的嘔意再度洶涌而來,她一張口,又開始不住嘔吐。

    得了秦月淮命令的小吏跑開。

    見蔡希珠再次嘔吐,孟長卿急得不由自主再往她跟前湊,然而,他身旁的郎君卻緊緊抓着他,沒讓他成功。

    兩次被秦月淮拉開,孟長卿終於發了火,黑着臉怒聲:“你拉着我作甚?她昨日還好好的,不,早晨都纔好好的,你看看這會吐成什麼樣了!你不着急我着急啊,趕緊放手!”

    再是着急,但此時顯然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秦月淮冷靜道:“正因她病得蹊蹺,你纔不能湊太近。”

    孟長卿不可置信:“什麼?爲何?”

    秦月淮認真:“她不排除染了疫病的可能。”

    蔡希珠胸中雖不受控地反覆翻涌,喉中也是一抽接着一抽,但二人的交談近在咫尺,她耳朵不可避免地就聽進去了二人的話。

    “疫病”二字一入耳,她腦中的混沌忽被人撥開了下般,智慧的靈光一閃,心中緊張的情緒便隨這線靈光稍稍鬆了鬆。

    待她嘔完起身後,她就用手帕捂着嘴,身子往後退了幾步,一副身染重病生怕惹到別人般,道:“從昨日起我便有些不適,起先只是發熱,今早卻開始上吐下瀉了。怕是,怕是,真得了疫病。你們還是離我遠些,莫要湊近!”

    孟長卿聽着蔡希珠的話,看她手帕牢牢捂着嘴,只覺得耳朵裏嗡聲連連,失神道:“疫病?”

    就在這時,那小吏帶着主管陳太醫上前。

    陳太醫朝兩個郎君行禮。

    只他還沒來得及拱手,秦月淮便道:“陳太醫,請你過來,是因她有些疫病徵兆。”

    陳太醫微微一怔,待反應過來這是遇到怎樣的要事後,心中震驚不已。

    當時,齊少府尹在他們幾人進這“濟安園”第一日,便召集了他們議事,提到了此處彙集諸多來自災區的流民,難免會有爆發疫症的可能。

    此時再見眼前,竟是被齊少府尹說中了?

    只陳太醫心中還來不及起一些別的情緒,便見吩咐此事的郎君視線飽含威壓,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道:“此事需要低調處理,需要你先速速診斷,再謀後續計劃。”

    陳太醫強壓心中怦然,道:“是。”

    秦月淮早在設置“濟安堂”時心中便已有了處置傳染病症的計劃,怕第一日提醒的事情被遺忘,提醒陳太醫:“西廂房有三間空房可用,先將人帶過去。”

    陳太醫忙點頭,從身上取出早先備好的面巾戴在臉上,亦給蔡希珠遞了一個過去,道:“那請蔡娘子戴上面巾隨我來。”

    蔡希珠連忙伸手,上半身努力往身後方向彎,只用指尖去夾陳太醫遞來的面巾戴上後,高聲朝孟長卿二人說:“你們都別跟着!”

    說罷,也不等陳太醫動步子,她火燒屁股般,提着裙襬就往西廂房的方向跑。

    被人控住的孟長卿臉黑如墨,出於本能就要往蔡希珠離開的方向追。

    秦月淮握他手臂的手中力道加重,冷聲警告:“孟子簡,你莫衝動。”

    孟長卿用力掙扎,但顯然秦月淮的力道他抵不過,他理智崩塌,雙眸猩紅,咬牙切齒:“秦七你放開我!”

    見他這是動真格,看蔡希珠已經跑遠,秦月淮乾脆一下放開他,趁孟長卿即將拔腿時,他聲音淡淡:“你身後是孟家上百口,你要賭上他們的命,便去。”

    孟長卿要衝出去的身子一頓。

    他猛地回頭,死盯着秦月淮。

    秦月淮深海般幽遂的墨眸靜靜回看他,此刻的他,全然沒有在沈煙寒跟前那抹溫柔的影子,通身上下,是經歷衆多後淬鍊出來的泰然自若,準確說,是冷淡無波。

    秦月淮淡聲:“你也可以不管不顧地進她屋中去。”

    “不要自個的顏面。”

    “也讓她不要顏面。”

    “做這些沒有意義的無用事。”

    孟長卿定了幾息。

    他與她明面上沒有關係,即使他不怕生死,甘願與她同甘共苦,可,此刻有什麼用?

    他咬牙:“我當真恨透了你這種清醒。”

    另一邊,蔡希珠心亂如麻,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拼了命地奔,待跑到西廂房後,她推門而入,一下反手就將門關了起來。

    她身後,不解前方小娘子奔跑的行爲,急急跟着的年邁太醫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待他好不容易追到了西廂房,卻見那房門“砰”一聲就在他眼前緊閉起。

    陳太醫一愣,一頭霧水。

    抹了把額上的汗,行至門外,陳太醫大踹着氣,問道:“蔡娘子,你這又是做甚?”

    門內,蔡希珠背抵門板,偏頭朝外,高聲:“陳太醫您莫要進來,您就按疫病給我開藥就成,我自個在這裏服藥。”

    陳太醫:“那怎麼成?”

    蔡希珠一身都是防着人闖入的緊張,當即:“成的,成的,我服藥就成。”

    “我一沒把脈,二沒問你症狀,如何就開藥了?”陳太醫沒想到,這個平常最是乖順做事的小娘子竟有這樣一面,今日這所言所行都令人匪夷所思。

    陳太醫心中有些怒:“你身爲學醫之人,難道不知‘望聞問切’何等重要麼?竟有着老夫直接開藥的荒誕之言,枉費我平日多番教導你。”

    自從蔡裕離開家後,她身邊就再沒遇到過像陳太醫這樣父親輩分的人,況且陳太醫知她進這“濟安園”是想學醫後,便一直耐心有加地細心教導他,多次對她耳提面命。

    蔡希珠這會難免愧疚又心虛,支支吾吾:“可、可、可我得的是疫病,你若是進來也染上了怎麼辦?”

    聽她胡言亂語,陳太醫覺得頭中陣陣發暈:“你還沒被確診。”

    “我就是得的疫病!”蔡希珠高聲,待反應過來自己過於篤定了後,又找理由:“我……我看過醫書的,書裏就是這樣描述的我的症狀,你就莫進來了,我多接觸一個人,對方便就多一分風險。你就負責開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