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黑袍人提着箱子拐入一處路邊小屋，莫得與慕青躲在樹後繼續小心監視。
“怎麼還有跟咱們倆白癡一樣的傢伙，寧願走路也不選擇開車啊。”慕青無聊吐槽道，繼續就着西北風喫起手裏的三明治。
“這個時間段開車太過顯眼了，而且選擇開車的話就躲不開一些交通節點，被安界軍衛盤點是沒法避免的。”莫得接過慕青遞過來的麪包片，跟着將另一個三明治也遞了過去。自己這頓就小小犧牲一下，來平息身後這傢伙的餓火吧。
小屋木門被推開，走出一個手裏拎着印有“應急銷售中心”字樣購物袋的中年大叔。大叔身形消瘦，頭髮蓬鬆，上身是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加罩了一件米黃色夾克衫，下身就是一條水白色牛仔褲。大叔走出門後再度確認周邊安全，隨後繼續向着西北方向趕路而去。
二人避開大叔的掃視，悄悄靠近小木屋。確定裏邊沒人之後，莫得從袖口取下兩根別針，掰成鐵絲對着鎖眼一通操作。
“我可提醒你一句，真要被抓進去可別把我供出來。”慕青望着莫得那副輕車熟路的模樣，頓時明白這傢伙應該是位慣犯的。
“咔噠”一聲悶響傳來，莫得起身收好工具拉開木門走了進去，並未理會慕青的調侃。木屋之內陳設簡單，牆上掛着一見那黑色袍子，應該就是先前那人留下來的。
看來這個地方應該就是中年大叔用來變裝的據點之一。莫得又快速掃視四周，走到摺疊牀前從牀下拉出來一隻銀色手提箱。直接開啓密碼鎖，果然箱子被莫得輕易打開。想必是那人取走箱子裏的東西之後並未刻意再度打亂密碼。
手提箱內現在已經是空空如也，墊層與軟布在中央處明顯凹了進去，從形狀上看應該是一截二十公分左右長條形狀的物體。
“呦呵，界空石嘛這不是。”慕青湊上前來看了一眼後有些驚訝，伸出手指按住原本擱放貨物的凹痕，仔細感應一番此處殘存的異子流。不會錯的，這股特殊的空間擾動餘波就是界空石所留下的痕跡。
“界空石？”莫得看向慕青側臉，再度向她確認一下，因爲在現如今界空石可是十分稀有的珍貴礦物。
顧名思義，界空石與玄奧無比的“空間”二字聯繫緊密。未經加工的界空石內部自孕空間，就可以獨成一界，是天然的移動倉庫。而其內蘊含的重力異子發生結構更是能夠抵銷儲存貨物的質量。拇指大小的界空石在正常渠道上都已經是有價無市，一枚難尋，而在黑市上則更是被炒上了天，每次拍賣交易都會引發不小的關注。
而體積超過一定規格的界空石則被列爲軍事禁品，因爲這東西內蘊含的界空之力與體積相關。體積越大，界空石整體越完整，其內所蘊含的界空之力就越是強大。而米級規格以上的界空石，正是構成城市安界壁壘的核心材料之一。
“乖乖，這麼大一塊界空石條，扔到黑市上應該會搶瘋了。”慕青十分驚訝，因爲早先沒辭職的時候上頭倒是會給她們配備鑲嵌界空石碎片的裝備來當做移動揹包，但在辭職之後她也沒顧得上再花精力去尋找一塊。要是自己有了這東西，那自己這頓的午飯可就不會僅僅是兩個三明治跟幾根火腿腸就能對付的了。怎麼說也得再加幾個饅頭跟兩板榨菜絲。
哦對，這兩個三明治還並不完整，麪包胚子被她大方的施捨給莫得那傢伙了。
莫得則再度確認屋內沒有其他線索，隨後起身叫慕青跟上自己。
“別盯着空箱子發呆了，再磨蹭下去怕是要跟丟那傢伙了。”將箱子扣好重新塞回牀底，莫得散去凝聚在指尖的金色異能，不留下哪怕半個指紋。
“你這傢伙看到這麼大的界空石都不喫驚麼？”慕青有些驚訝於莫得的冷靜，這傢伙難道不知道這條二十多公分長的柱狀石條代表的價值麼？
“還沒見到真貨呢呢，有啥可大驚小怪的。”莫得自然知道這東西很是金貴，不過曾經滄海難爲水，他在自家“潮”的基地之中，見到過遠比這塊更巨大的界空石。
當時尚不清楚界空石所代表的價值，莫得都沒怎麼在意那塊獨佔整個房間的龐然大物，後來也是在同白衣的閒聊中才得知，原來自家地下室裏那塊體積超過一百立方米的大巖塊大概是整個“潮”裏最爲值錢的物什了。每每想起樹姐在介紹那塊界空石的時候，還拉着他一起爬上了兩米來高的巖板邊走邊說，他就對於界空石這東西沒法產生什麼過多的驚訝情緒了。
不過那塊界空石被李長生整塊製成了結界基石，過量的界空之力被創造性的轉換改造成具有繁多附效的究極結界。據李長生本人說，他當時一時興起，便全部拿來當做實驗材料去打造那個究極結界，忘記留下些許邊角來給大家制作空間戒指了。
“你是不是以前見過界空石啊，怎麼這麼淡定。”跟在莫得身後一起走出木屋，慕青看着躬身鎖門的莫得追問道。
“你難道沒見過界空石嘛？”莫得反問慕青道。在他看來，家裏能養“並蒂蓮花”這種級別的天材地寶，慕青應該早就對界空石這種東西見怪不怪了。
“見過肯定是見過，就連安界級別的米級界空石咱都見過，可這也不耽誤我驚訝啊。”慕青滿腹狐疑的跟在莫得身後，兩人開始快速追趕已經離開此地的中年男人。
“我更感興趣的是爲什麼這麼貴重的東西，那傢伙卻指派這麼一夥最高實力不過初入馭門境的人來運送，按理來說聘請化外境甚至是如意境的強者才能保證貨物安然到手吧。”岔開話題，莫得將慕青的注意力重新引導回事件本身。
“對哦，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哪怕是把石條磕碰震碎，價值都會大打折扣，要是讓我運送這東西，我巴不得鎖在保險櫃裏由武裝運輸車押送。”慕青摸了摸下巴，也是有些不解。要知道相同體積下的碎石與完整界空石的價值可是大不相同。一立方米的界空石碎片在黑市上販賣後可以大賺一筆，但是你要是在黑市上掛牌銷售一立方米的完整界空石，用不了多久軍部來人就會空降到你家，連人帶貨全部壓去軍區接受調查。界空石這種礦物在碎裂的時候會流失大量界空之力，所以同一塊界空石在碎裂成數份過後，空間總量也會隨之縮減。體積到達一立方米的完整界空石，就足以展開囊括一個村鎮大小的安界壁壘。
“興許是想要低調一些吧。沒有高手護送也就不會被高手盯上。”莫得繼續思索着，絲毫沒有將自己兩人定義成高手的覺悟。
“越是刻意低調越是可疑，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傢伙身上肯定有什麼貓膩！”隔着墨鏡莫得都感覺慕青在兩眼放光，就差把“大撈一筆”四個字刻在自己臉上。
“清醒一點，咱們是在調查，不是去打劫。”莫得有些無奈說到。
“知道知道，行俠仗義，除惡懲兇，咱就是正義使者，道德化身！”慕青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說道，彷彿真是一位劫富濟貧的女俠客。
莫得也是無法吐槽這傢伙，只能搖了搖頭。看到那傢伙的身影之後迅速減速，拉着慕青開始新一輪追蹤行動。
“別直接盯着那傢伙看。人對於一直注視自己的目光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察覺，受過訓練的人更是可以判斷偷窺者的所在方向。跟蹤的時候把目光鎖定在目標攜帶的某件物品上就能避免被發現的概率。”莫得小聲提醒着旁邊的慕青不要太過死盯着目標，以免打草驚蛇。他將目光鎖定在那中年大叔手中所提的袋子之上。不得不說這傢伙準備做的還真是充分，特意在木屋據點內準備好應急銷售中心的購物袋。
月相潮汐期間，大部分人家都會準備好自家這段時間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絕大多數商鋪也都會在這期間停業休整。不過城市中還會由軍方指定幾處地點建立“應急銷售中心”，來滿足發生那些沒來得及完成囤貨的居民的緊急需求或是外地旅客的日常開銷。
眼看着中年男人拐進臨竹公園旁一處獨棟別墅內，莫得與慕青二人對視一笑，知道他們終於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