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太唐突了？”李文凱看着申文斌弱弱地問道。
“唐突什麼，現在不都這樣嗎。”申文斌說道。
“那，我要準備什麼？要一起去嗎？”應該一起去吧。
在現代李文凱每到過年的時候各個短視頻網站上都充斥着各種相親的視頻，視頻裏的男主角都是開車跟媒婆過去女方家裏，還要派最貴的煙，起碼是軟中華，而且出手要大方，見到女方的親戚都一包包地發，紅包也不能太小氣。
“不用，你嬸嬸先過去悄悄打探口風，先帶點禮物過去……”申文斌說道。
“哦，那，我準備一些。”李文凱想着。
禮物自己有呀，罐頭，火腿腸，還有方便麪餅乾，在這個時代這些可是高檔貨，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了。
李文凱本來是想送一排雞蛋的，不過最後想想算了，第一次，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呢，要是不同意，那不白送了嗎。
自己雖然不缺這點東西，可是，要是不同意還不如給自己徒弟跟自己小妹喫呢，何必便宜外人。
“哦，我有大嫂嘍！”小妹一聽自己大哥要相親了，高興地歡呼起來，比誰都高興。
“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喊。”李文凱聽到小妹喊這麼大聲趕緊制止。
午飯喫完，申正軍作爲徒弟，洗碗收拾這些活自然是徒弟來幹，小妹在一邊看着。
三人滿身酒氣地回去了，很快，榮嬸就過來了。
“榮嬸，你看，這些禮物行嗎？”李文凱提着個網兜，網兜裏面裝着兩罐牛肉罐頭，5根紅色火腿腸，還有用紙包的半斤左右的果凍，另外一個紙包着也是一斤夾心餅乾。
“太行了。”榮嬸一看這禮物羨慕地說道，這一趟，妥妥的，“黃家那丫頭我見過，確實不錯，你呀，眼睛挺賊呀，不知道我們廠多少小夥惦記着呢，不過你也不差，這叫郎才配女貌金童配玉女，對吧？”
“榮嬸。”李文凱向對方豎起大拇指。
“你把心放到心裏吧，此事八九不離十，嬸嬸別的本事沒有，就是這做媒婆，我不比誰差，也就是你說要自己找，要是你早讓嬸嬸幫你，這孩子都出生了，現在你的情況，單位誰不知道，剛剛評上8級工，家裏人又少，這是嫁進個金窟窿享福的。”榮嬸一高興，話也多。
兩家關係不錯，再加上李文凱還是兒子申正軍的師傅，這一仗只能贏不能輸。
“嬸嬸，行了，咱自己私底下就不要說自己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李文凱看見榮嬸高興開始吹牛起來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我現在就去，剛好今天是元旦，想來黃家那丫頭也正好在家，今天也是個好日子。”榮嬸一看剛好中午，站了起來，接過李文凱遞過來的網兜說道。
“嬸嬸，不用這麼急，中午大家都休息。”李文凱一看這會剛好午睡於是提醒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就是午睡纔好。”
“怎麼說？”
“傻孩子，午睡剛好黃家丫頭在家，到時候我跟她娘在外面說話，她在裏面也能聽到，到時候……”榮嬸說到當媒婆滔滔不絕地說道。
“榮嬸，你以前在村裏給人當過媒婆吧？”看榮嬸這樣子，很有工作經驗。
“那是。”榮嬸得意地說道，然後提着禮物跟李文凱告別。
黃盛欣是燕京本地人，住在家裏，今天是元旦，自然是在家裏。
榮嬸打聽了黃盛欣的家裏，提着禮物來到目的地。
這是一個大雜院，裏面居住着四五戶人。
榮嬸來到黃盛欣家裏敲門，黃盛欣的10歲的三弟開門，看見來人向榮嬸打個招呼說道：“你找誰？”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
“誰來了？”裏面傳來黃盛欣母親楊蓮花的聲音。
對方走了出來，看見榮嬸提着東西問道：“你是……？”
黃盛欣家不在廠裏，所以大家也從來沒有見面，黃盛欣的母親看見榮嬸這個陌生人提着東西提防地問道。
楊蓮花，某中學的語文老師，愛人黃名山也是一名小學數學老師。
幾年前也是打擊的對象，不過現在平反恢復了身份。
“我是紅星機械廠的”榮嬸不好意思地說道。
“小欣，你同事找你。”楊蓮花揚聲說道。
“不不，不是，我今天過來主要是有些話想跟大姐你聊聊。”榮嬸跟楊蓮花說道。
黃盛欣出來，榮嬸跟對方介紹了一下自己，“榮嬸好。”黃盛欣跟榮嬸打了個招呼。
“好，好。”榮嬸上下打量了一下黃盛欣，滿意地說了兩個好字，“我找你媽說點事。”榮嬸的意思很明確，我跟你媽有些事要聊，你不方便在場。
黃盛欣給榮嬸倒了杯熱水，把搪瓷杯端到榮嬸跟前，“榮嬸，您喝水。”說完就回到屋裏了。
“楊大姐，我今天過來是受人之託，我們廠的李文凱，對小欣有意，我今天過來是想問問大姐您的意思，這孩子本性善良，只有他們兄妹兩人……”榮嬸說道。
“哦？”楊蓮花看着榮嬸冷冷地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不過很快，接着說道：“有道是一家女百家求，這不奇怪，可是我家的欣欣可是中專畢業，不知道小李是文化程度如何？”
“這個……李文凱是一名技術高超的技師，剛剛被單位評爲8級工。”榮嬸一聽對方把注意力放在李文凱的文憑上，轉移話題說道。
不過對方很不想就這樣揭過，打破沙鍋問到底問道：“那是什麼文憑？”
“初……初中，不過這孩子心地善良，學得一手修車的本事，8級工呢。”榮嬸把李文凱的優點幾次提起李文凱的8級工。
“初中，還沒畢業吧？”楊蓮花問道，見到榮嬸沒有回答，把黃盛欣叫了出來，當着榮嬸的面詢問了李文凱的情況。
“一個連初中都沒畢業的小子還是農村出來的，就想娶我女兒，我女兒可是正作經的中專生，他這工作還是頂替他死去父母的位置，才18歲進廠都沒一個月，你所說的8級工別是花錢買的吧？”
黃盛欣在一邊沒有說話。
“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回去吧，我的女兒，起碼要大學生，可不是阿貓阿狗都娶得到的。”楊蓮花說道。
“大姐，你聽我說……”
“請吧！”楊蓮花站了走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看着榮嬸。
榮嬸滿臉尷尬地站了起來。
“把你的禮物帶回走。”楊蓮花見到榮嬸忘記了禮物於是說道。
“那，打攪了。”榮嬸低着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直到榮嬸離去，黃盛欣這才說道：“媽，你……你怎麼能這樣，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幹嗎說得這麼難聽，你這樣我在單位怎麼見人。”黃盛欣說道。
“不然怎麼樣，我這還是客氣的，一個連初中都沒畢業的18歲毛還沒長齊的小子就想娶我女兒，女兒呀，在感情上，拒絕要拒絕得乾脆徹底，不要留給對方有任何想法，我這也是讓他知道，他配不上我女兒，讓他死了這份心，不然以後在單位指不定怎麼騷擾你呢。”
“媽，怎麼不問問我的想法。”黃盛欣看着母親說道：“其實，李文凱這8級工確實是單位給的……”黃盛欣把李文凱的前段時間修的躍進牌NJ130說了出來。
“那又如何，修車的，你媽還不清楚，不過是一個只會修車的而已，那修車工你是不知道，整天跟機油打交道，全身髒兮兮的渾身散發着機油柴油汽油味，一看那指甲縫黑黑的機油，飯都喫不下。”楊蓮花一臉嫌棄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