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車來到潘家園，把摩托車交給停車場的阿姨，交了兩分錢保管費。
“走吧師傅。”李文凱揹着揹包輕輕地扶着師傅的手臂兩個往裏走。
“哎呦，可把您兩位等來了！”昨晚上第一個交易的那個攤主眼力很好一眼就認出了李文凱倆人。
“讓您久等了。”師傅客氣了一番，蹲了下來說道，“你有什麼好貨就拿出來吧，咱們也不是頭一次交易了，算是老客戶了吧，直接點，別整那些彎彎繞，沒用。”師傅瞄了一眼攤位上的東西一臉嫌棄地說道。
“師傅，這青花，是真的吧？要不咱收了得了。”李文凱跟師傅細聲地耳語起來。
您老是老燕京人，土生土長沒覺得什麼，可你徒弟我可是2020年人的，這麼多真品的青花，隨隨便便帶一件回去，那至少大幾百萬呢，這還是少的。
李文凱一看都急眼了，開口就問是不是真的，只要師傅點頭，李文凱就打算收了，多幾塊錢沒事。
不能當着人家面說人家的東西是假的，。
師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考起李文凱來，“你先看看。”
“老闆，那我就看看？”
“這位小哥，您隨便請。”
李文凱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半響，跟師傅耳語了幾句，老人家點點頭，基本滿意李文凱的鑑定，“這只是個便宜貨，要收就收好一些的。”
“被擺出來的往往都不是最好的，好一些的貨老闆都是不擺到明面上。”師傅說完，看着攤主說道：“老闆，把最好的拿出來吧，咱們都是同行，我也不跟你廢話，你什麼好東西只管拿出來，只要價格合理就行。”
“行，我也聽出來了，老哥您出是個行家，那我也爽快些，今天看看能否出手幾個，好回去過個好年。”攤主轉身從後面的包裏拿出一個長寬約10公分高約12公分的紅木盒子，打開盒子，裏面是用黃絲綢包裹的東西……
一伯伯打開，這是一個鬥彩瓷碗，直徑大約爲五六公分左右。
胎體薄如蟬翼。
碗看起來非常漂亮，上面畫的是一隻母雞帶着一批小雞在草地上覓食。
在母雞圓潤的身體周圍，一隻只可愛的小雞在母雞的帶領下尋找起來，有些相互追逐，姿態栩栩如生。
攤主沒有說話，看着師傅拿了起來，仔細地看了又看，輕輕地彈了彈，聲音清脆悅耳，最後放了下來。
“怎麼樣，老哥您是行家，咱們爽快點，這天氣還這麼冷，開個價吧？”攤主伸出手要跟師傅討價。
師傅擺擺手說道：“可惜了呀，這是個真品無疑，可是這明成華鬥彩雞缸杯，我記得是一套6只的，怎麼就只有一個？”
什麼！
這是雞缸杯？
李文凱一聽有些站不穩了。
大名鼎鼎的雞缸杯呀，李文凱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新聞，說一個土豪用了2.3億拍賣得來雞缸杯來喝茶，在網絡上引起不少熱議。
2.3億呀！
要什麼自行車。
要什麼大花葵。
統統閃一邊去。
“師傅，你確實這是真的？”所說成化鬥彩雞缸杯爲明代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燒造時因帝王之家的高要求，成品率不高，上品供奉宮廷，次品則被銷燬，因而流傳到民間的數量極少。
李文凱有些不相信真品這麼容易出現在自己面前。
緣份呀。
“這東西我小時候，爺爺帶我去一個朋友家，我親眼見過，不過當時是一套6個，這只是其中一個。”師傅說道。
那就沒錯了，您老親眼見過，那還有假？
一定要把它拿下！
李文凱在心裏暗暗發誓。
“這位老哥，既然您說您小時候見過這東西，想來也是跟它有緣，古董一道講究的是緣份，沒錯，我家裏確實還有5個，如果二位真心想收，就不防跟我回家瞧瞧，如何。”
“過年了，我也想賺點錢好過個好年不是？”
攤主說道。
“師傅，既然您小見過這個，那咱們就跟老闆去瞧瞧。”李文凱一聽原來這東西師傅小時候就親眼見過，那還等什麼，走你。
“也行。”師傅點點頭站了起來。
老闆一聽高興極了，馬上收拾攤位。
攤主踩着三輪在前面，李文凱騎着摩托車拉着師傅慢慢地開在後面。
攤主一看李文凱開着一個霸氣的摩托車，自己連見都沒見過，呆會要好好宰對方一回。
不過那位老哥是個行家，不好糊弄。
攤主一邊踩着單車一邊盤算着呆會出多少價合適。
一路向東，大約二十分鐘左右，來到了一個一進院子裏面。
攤主打開大門，李文凱開着摩托車進去。
停車鎖好開了防盜報警器後，對方領着兩人到西廂房坐好。
裏面暖爐開着，暖和了許多。
“兩位稍候，我去拿來。”
“嗯。”李文凱應道。
不久，對方拿出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整齊地擺放着5口雞缸杯。
“老哥，請你掌掌眼。”攤主作了個請的手勢。
“嗯。”師傅說道，讓李文凱打來一盆暖水，洗了手，擦拭乾淨，這才坐下，拿起對方遞過來的放大鏡仔細地看了起來。
師傅一件件仔細地看着，李文凱跟貨主也沒有說話。
大約這了有半個小時左右，師傅小心翼翼地把6只鬥彩雞缸杯裝回盒子裏，完後向李文凱點點頭。
“老闆，我們跟你到了家裏，說明我們非常有誠意的，多少錢你直接開個價吧，咱們也爽快一點，大過年的，是吧。”這裏沒人，李文凱直接開口說道。
李文凱一聽師傅鑑定是真品，那還說什麼，直接讓對方開價然後拿着走人，免得夜長夢多。
做古董收藏的，大家心裏明白，誰第一個開價往往會喫虧，攤主也摸不清這兩人什麼來頭。
年輕的看起來像有錢的樣子，不過身邊還有一個老的，正是行家，也不好糊弄，難呀……開多少好呢？
沉思良久，說道：“老哥是行家，老哥你說多少就多少。”果然，對方是個老狐狸，轉眼又把皮球踢了回來。
什麼我師傅說什麼就什麼，真會說話，要是我師傅說十塊，您也給？
李文凱一聽，心裏暗笑。
師傅一聽出聲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得來的，這些我也不想知道，我給你這個數，不能再多了。”
“150？不行不行！”貨主一聽擺擺頭當場拒絕。
李文凱在一邊心裏鄙視，剛剛你不是說我師傅說多少就多少嗎，現在我師傅給價了，你又不同意。
150塊錢已經不少了，普通職工四個月的工資呢。
“老哥，你是行家，再加這個。”對方伸出五指手掌說道。
“200，不行不行太多……”
“成交！”正當師傅想拒絕的時候，李文凱脫口而出爽快地說道。
“你……你，好吧。”師傅轉頭看看自己收的這個傻徒弟。
“師傅，沒事，只要是真的就行。”200塊錢換一套明成華鬥彩雞缸杯，撿漏也沒這麼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