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就是,你敢在節日喜慶的時候和分位高的妃嬪爭東西,鬧得大家不高興?
雲露奇怪地看她一眼:“汪婕妤方纔與臣妾說明了這糉子會到臣妾手上的前因後果,臣妾也已知曉了,怎麼又和‘爭’字扯上了關係?”
那副懵懂不明的樣子,放在皇帝眼裏是可愛有趣,放在妃嬪眼裏那就是——挑釁,找死,不知好歹,火上澆油!
更何況她裏外裏的意思,就是在說這東西可是汪婕妤你親自送到我手上的喲,現在跑來和我爭呀搶的,早幹嗎去了?
汪婕妤給她氣得頭髮都要豎起來了,淑妃丟了個眼色給她,她心裏也記着今日不能發作讓場面難看,才猶自忍了。
淑妃頓了頓,含笑道:“到底汪婕妤的分位比妙小儀要高,且糉子又是她先選中的,妙小儀看在本宮的面子上,將這糉子讓給她如何?”
雲露放下糉子,也對着她笑:“娘娘的面子自然是值錢的。”
這話乍聽來倒是好話,只是總讓人覺得不對勁。
好像在拿淑妃的面子稱斤兩去賣一樣,讓人有些被玷污地難堪。
“節日喜慶,爭着搶着不好,讓來讓去也沒意思。”
她不管別人怎麼想,只接着笑吟吟道,“不如咱們借皇上的主意一用,臣妾也給汪婕妤出一題,若婕妤答對了,這糉子就當是您贏去的如何?
也不必臣妾讓您,人家聽來,好似臣妾纔是您姐姐,要照顧小妹妹呢。”
汪婕妤雖然臉皮漲紅了一下,但也點頭同意了。
說什麼讓給自己,這樣聽起來,還真有對方看不起自己的意思。
她要爭糉子本就是爲了讓她難堪,不可能反將自己推入不利的處境。
“臣妾的題不敢與皇上的相比,最簡單不過。”
雲露視線轉了一圈兒,看見角落裏放的冰鑑,眨眼便問,“汪婕妤且答,如何在一瞬間,讓手裏的冰化作水呢?”
讓冰變成水?
就算是用火烤,也不可能是一瞬間的事啊。
其餘妃嬪亦是面露難色,深覺妙小儀出題刁鑽,且這題,當真有答案?
該不會是隨便挑了件不可能的事,來誆汪婕妤的吧!
屋子裏靜了好一歇兒,錢麗儀眼睛一亮,悄然在桌下捏了捏汪婕妤的手,然後在她手心寫了一個字,又劃掉一筆。
汪婕妤瞭然,見妙小儀仍是笑吟吟的模樣,心下冷笑,揚了揚下巴,面有得色的道:“在手心寫一個冰,再劃去偏旁兩點,可不就是水?”
衆妃嬪也跟着恍然大悟,這解法甚是巧妙。
卻聽那妙小儀微笑道:“不對。”
不等衆人皺眉,她便讓和樂去取了一碗冰放在手裏。
和樂拿着碗走回桌邊,雲露指了指:“這是冰。”
衆人點頭。
然後見她衝那宮女眨眨眼,宮女將碗放下,將一個盛了水的杯子拿在手裏。
她手指纖細,動作極快,不過一個晃眼,手裏的冰就變成了水。
“這題解法甚是簡單,汪婕妤又何必尋那刁鑽的答案來解?”
她彎了彎眉笑,模樣很是清麗可人。
衆人:……
到底是誰刁鑽古怪?
“放下,拿起,動作快些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
可惜有些人拿得起,卻放不下,才解不出這最簡單的題。”
她說完這句諷刺汪婕妤的話,慢慢地將和樂手裏的杯子取下來,又彷彿漫不經心地將深深黑瞳轉向淑妃。
只是下一個瞬間再看,她又是那笑眼彎彎的模樣,快得讓人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