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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宴

    后妃捂耳朵的動作不怎麼端莊,雲露本倒想矯情一把說自己沒事兒,後面美景極是機靈,從小宮女手上拿來耳暖,快速往主子雙耳一包,隔掉了大部分雜音。

    皇帝頗是驚訝的看了眼美景,笑道:“瞧着眼生,伶俐勁兒倒比那兩個強。”

    這兔毛耳暖可不就是自己獵來製成的那一隻。

    “和樂怎麼說也是皇上薦給我的人,這會兒又來說她的不好,我可不愛聽。”

    今天風吹得暖和,走了一小段路身上便熱乎起來,等到花炮聲一過,雲露把耳暖摘了遞迴給美景,因是偏過身子不能和皇帝對視,很自然的與他說着話。

    寧寶林心裏五味雜陳,但她爲人通透,雖然羨慕妙修媛和皇上的相處氣氛,也不會出言攪合刷存在感。

    然而她不解,妙修媛一個小官的女兒,到底從哪裏學來的膽識,面對皇上時毫無畏懼,又得皇上如此看重?

    三人走了一段路,帝王儀仗在後頭不遠不近地跟着。

    雲露方突然想到問:“皇上怎麼又折回來了,不是要往皇后娘娘那裏去?”

    “朕恰好得閒,想起你今日準備遷宮就來看看。”

    皇帝輕描淡寫地道,臨了,不着痕跡地往寧寶林那裏覷去一眼,沒有多話。

    雲露不覺露出燦然的笑容。

    看遷宮看到皇后那裏去了,這意思明白的很,他是擔心皇后爲難她,不肯加派宮人先去收拾起來。

    嗯,還想着給她助威,皇帝這個小夥伴兒她越來越中意了。

    幸好皇帝不知道她腦袋裏想的是什麼,不然一定要狠狠揍丫屁股冷笑:小夥伴,你見哪個小夥伴往牀上滾的,嗯?

    寧寶林十分機敏,她遙遙看見自個兒的西庚苑將近,縱然還有一段路,也向皇帝告了罪不再當

    “臣妾宮舍就在不遠,請皇上恩准告退。”

    當年她在臨天樓陪着皇上,看妙修媛推人落水那齣戲的時候,何嘗能知道有這一日,自己才成了那多餘的人。

    好在她心裏雖酸,更知道分寸。

    皇帝從容不迫地點了頭,另道:“你父親近來做的不錯,你要是想家裏人,就叫女眷進宮一敘吧。”

    能得家人進宮探親,這是天大的恩典,寧寶林當即叩謝聖恩,眉眼含着笑回宮籌備去了。

    “皇上。”

    見人走了,雲露依近皇帝,清軟地撒着嬌問,“臣妾能接家人進宮嗎?”

    她與這裏的家人沒多大感情,但是既然接收了這副身子,必然還是要爲那倆嫡親的哥哥妹妹作考慮,尤其是妹妹雲珠,後孃的孩子命苦,她被關在宅子裏求救無門,誰知道過得好不好。

    皇帝沒好氣彈了她一額頭,“得寸進尺,朕給你的恩典還少?”

    “不少不少,可……”

    她急急說明,再做出支支吾吾十分爲難的模樣,可是等了半天兒沒等到皇帝來問,再一擡頭,咦,皇帝早走到前面去了。

    她傻眼愣了一下,等到皇帝側身往這邊看來,才嘟着嘴走過去。

    兩人悶了一路沒在說話,雲露是給這個變化陰晴的男人氣着了,皇帝是顧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了雲岫閣,皇帝隨意撿了個位置坐下,招了招手讓那鬧彆扭的小貓兒過來。

    宮人已經分出一部分去往搖光殿收拾,因而殿裏顯得空曠。

    不過沒這麼多人盯着,兩人的動作就愈加熟稔自然起來,便與尋常在內殿一般。

    “真要見家人?”

    皇帝極爲習慣地把她攬上膝頭。

    雲露正鬧彆扭,哪兒那麼快如他的意,好生扭了一會兒,才因身子倦乏軟下來。

    他懷裏暖和,她就乾脆自己捯飭了個舒服地方——把龍袍上刺啦啦的外飾解了,軟帕兒墊在玉帶那塊免得硌人,再把衣裳褶皺撫平,才安心的窩了進去,睏倦地把玩着他領口的鈕釦。

    真把皇帝的身子當個窩來築了。

    皇帝倒是想生氣,可是看她一臉滿足安逸地臥進來,他又覺得挺好,提不起斥責她的興致。

    反是讓身子繃得沒那麼緊,往椅背上一靠好讓她更舒服些。

    ——真是着了魔了。

    “你想霸着我,不讓我見人,那我就不見咯。”

    她眼皮兒眯耷耷地垂下來,要睡不睡的模樣,說出來的話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皇帝一邊想這妮子居然和他玩激將法,一邊又覺得有幾分古怪地窩心,他到底比她家人更重要不是。

    “你想見朕不攔着你,也不必他們多跑一趟。

    正好廣陵王要在府邸設宴,邀朕前去,朕還真得給他這個面子。”

    順便探探虛實。

    準確地說是雙方互探虛實,自打曲懷仁的勢力瓦解之後,廣陵王對他就起了警惕防備的心思。

    再加上自己勢必要削弱藩鎮的權利,半年前就已經着手推廣一系列的政策,以收奪兵權和財政權爲主,使之無法屯兵自重。

    等到過年,對方果然忍不住,一改往年逍遙王爺的作風,啓用暗探不說,趁着機會自己也跑了過來。

    不參加年宴是直面揚威,以示皇帝如今還沒到他給面子的時候。

    況且年宴人多,兩人沒有直接交流的可能,所以他另設宴席,反客爲主,面上說是給皇帝慶壽送賀,實際上,卻是想瞧瞧這位年輕的帝王到底成長到了什麼程度。

    沒等他沉浸多久,雲露軟糯地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廣陵王設宴,那皇上得帶皇后去呀。”

    皇帝冷淡地哼了一聲,“朕怎麼會放任他們父女見面。”

    他自認爲這次皇后的策劃離不開廣陵王授意,畢竟龍嗣關乎下一代皇帝,對方怎麼也不可能把機會推給別人。

    倒是他現在愈發信任雲露,有些事情字裏行間便透露了出來,比如對皇后的不喜。

    雲露把腦海裏的信息量消化了一下,了悟地道:“皇上是想帶我去,然後偷偷地送我回去看家人?”

    “你還忘了朕上次應你的事。”

    皇帝勾了勾脣。

    應她的事?

    雲露蒐羅了一圈兒,皇帝答應她的事還挺多,不過大都是小事。

    比如她嘴饞棉花糖,他一早還說要把配方告訴她,還有她想溜冰,當然這個他小氣的沒答應,還有……

    她眼睛忽而一亮。

    還有她當時送那首《明月逐人來》的時候,除了詞牌的意思,其實關於詩詞還有另一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