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聽她胡說!”

    “她一個草包,怎麼可能會醫術,肯定是在欺騙殿下,還請殿下三思!”

    “殿下不可被此惡婦矇蔽啊!”

    這話一出口,剛纔對他們母子動手的,都開始哭喊着跪下。

    虞滄視若無睹。

    她抱着糰子站在夜色中,眼角胎記看得不太真切,纖細脖頸上垂落幾根黑色碎髮,紅顏如畫,彷彿收割人性命的女妖。

    慕江寒單手撐着頭,遠山般的眉輕輕蹙起,威嚴矜貴,令人不敢直視。

    許久,他才道:“你說的這些人中,是否也包括本王?”

    “是呢。”

    “大膽!”川流怒喝,拔出長刀。

    “不過殿下的舌頭,要比別人精貴許多,我可以多給你一次機會,下不爲例。但其他人,不行。”虞滄明眸善睞,美目流盼。

    她明明應該屈於人下,可偏偏她的脊樑挺得筆直,彷彿並不是置身於刀光劍影,而是信步在閒庭之中。

    慕江寒眼神陰沉。

    夜晚的風,吹得每個人背脊發涼。

    不知過了多久,輪椅上那人才悠悠靠回到椅背上,道:“本王可以給你兩個月的時間。”

    “殿下以爲這是菜市場買菜嗎,還討價還價?”

    虞滄的眉終於皺起來一些。

    她瞪着眼,十分不滿地道:“生產隊的驢都沒有這麼急的。”

    “虞——滄——”慕江寒的臉也黑了。

    雖然聽不懂她後半句,但也知道她在抱怨。

    把自己比作驢……

    這女人的腦子真不知是怎麼長的。

    “說實話,兩個月,就算是我,也太趕了些。”

    “那你承認自己不行?”

    “可以,但過程會有些辛苦,殿下自己要是能抗的過去的話,我倒不介意加快進度。”虞滄斟酌片刻,終於還是點頭。

    反正折騰的又不只是她自己。

    “好。”

    “殿下……”

    旁邊的林晚謠早已泣不成聲。

    她原本希望慕江寒狠狠教訓這個惡毒的女人,結果目的沒達到不說,還讓她搶走了爲他治腿的權利。

    那她怎麼辦?

    她被虞小團咬了一口,現在渾身是血,又悽清悲涼地趴在地上,看着好不可憐。

    管家一直希望她能成爲王府未來的主母,看見這副場景,也於心不忍。

    他跪下來求情,道:“殿下,林姑娘雖然沒能治好殿下腿疾,但這些年來她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殿下網開一面,饒了她吧。”

    “管家不必替我求情,我這些年全力救治殿下,本來也不是圖殿下的報答,可現在眼看着殿下將有起色,功勞卻要被妖女搶去,還想置我於死地!我死不足惜,只希望殿下擦亮眼睛,不要被妖女矇騙了!”

    林晚謠說着,嚎啕大哭起來。

    她之前落淚都很有分寸,彷彿每一滴淚都用尺子丈量過一般,剛好顯得脆弱又惹人憐愛,如今卻哭得歇斯底里,更讓人於心不忍。

    無論如何,林晚謠好歹是百草谷出身,有《百草綱》在手。

    虞滄算什麼?

    她只是一個被虞家掃地出門的草包女。

    現在,她還想蠱惑殿下,拔他們的舌頭,簡直瘋了!

    “殿下三思,切勿聽信妖女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