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但以這兩天他的經驗來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不用。”

    “殿下別客氣,你的病況不易暴露,不如讓川流將輪椅取來。”

    其實以慕江寒的身份,根本沒必要來這麼一趟,他這情況,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見,只怕會出大亂子。

    虞滄雖然不喜歡他,但現在兩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可不希望這傢伙淹死了,還要捎帶上自己。

    “我送你。”

    “你想得美。”慕江寒冷眼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會這麼輕易滿足。

    她有更大的圖謀。

    見他目光明滅,虞滄眨眼,道:“我當然知道,你今天才承認了小團的身份,之前將我‘關’在無名小院,只是做戲,現在真相大白,自然不用再遮掩,你來我院子,天經地義,我送你,理所應當。”

    這才應該是正確的展開。

    她不希望橫生出不必要的枝節。

    虞滄冷靜跟他解釋。

    她將一切都想得很通透,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也沒有欲蓋彌彰的迴避和閃爍。

    可見她是真這麼想。

    並不是想利用這件事,與他更多相處。

    慕江寒冷着臉。

    他在期待什麼。

    明明他也最不屑這個女人。

    她能這麼清醒,證明之前的兩月之期,也是認真。

    還有兩個月,他就能徹底擺脫這顆毒瘤,過上真正該屬於他的生活。

    想到這裏,他不再看虞滄,只是將手伸出窗外,打了個響指。

    片刻後,院子裏果然出現個輪椅。

    看來他自己也把這些事情考慮到了。

    他轉身,看樣子是要杵着鋤頭走出去。

    虞滄見狀,連忙過去親自攙扶他。

    “殿下,做戲要做全。”她靠在他身邊,無視他眼中冰錐般的戾氣,小聲勸說。

    慕江寒輕哼一聲。

    最後還是任她將自己扶到輪椅上。

    虞滄想了想,又轉頭去屋裏拿出一條薄被,蓋在他腿上,柔聲道:“更深露重,請殿下保重身體。”

    她時而冷漠如冰,時而柔情似水,臉上表情切換幾乎不需要時間醞釀,一切都信手拈來,並且彷彿用尺子丈量過,連多給一分都懶得。

    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慕江寒認真看着她。

    這也是她嫁進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根本看不懂她。

    “殿下別看了,再看我臉上也開不出花兒來,只有那讓人避之不及的醜陋胎記。”虞滄低聲道。

    慕江寒聞言,又是皺眉。

    然而這次沒等他再說什麼,虞滄已經站起來,叮囑川流將人好好照顧。

    慕江寒:……?

    “你不送本王回去?”

    虞滄茫然一瞬,才道:“沒必要吧,我已經親手扶了你一路,很夠意思了,而且我要是送你回房,小團豈不是一個人在院子?這樣不好。”

    “……”

    那讓他自己回去就好了?

    “反正你身邊有川流,雖然這裏離秋風院最遠,但是路上會經過後花園,你可以一邊欣賞風景,一邊慢慢回去。”

    “那本王是不是該謝謝你?”

    她說的那些所謂“風景”,不就是這些年來,瘋狂長出來的頹敗雜草嗎?

    他該慶幸自己的心臟比較好,不然早晚被這女人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