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寒原本根本不想理會虞滄的要求。

    但川流是個沒眼力勁兒的。

    二話不說去換了根針來,遞到虞滄手中。

    林晚謠的臉色本就不怎麼好,在看到川流的態度之後,眼中的嫉妒更是的難以言表。

    但沒人注意到她。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虞小團身上。

    連盧音的眼睛也一瞬不眨地盯着。

    一是怕虞滄暗中動什麼手腳,二也是想確定虞小團的真實身份。

    也不知道他們母子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能讓燕王如此信任他們。

    細針刺破虞小團細嫩的皮膚,滴入水中,不消片刻,就與燕王的血融合在一起。

    人羣中發出一聲低呼。

    “這不可能!”

    林晚謠滿臉不可置信。

    她明明已經得到確鑿的消息,那個野種根本不是燕王的,他們的血怎麼可能融在一起,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貓膩!

    “是她,她動了手腳!殿下不要被她蠱惑!”她瞪着虞滄,滿臉恨意。

    慕江寒沒有說話。

    他只是緩緩將手中匕首放到托盤上。

    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足以表達他的態度。

    陷入震驚和矛盾中的盧音也在這時候回過神來。

    一擡頭,剛好就對上慕江寒那雙沉寂冷漠的眼睛。

    那個瞬間,她似乎什麼都懂了。

    她低頭,道:“殿下息怒,今日這事,是老奴冒失了。”

    “姑姑也是關心本王,只不過人多嘴雜,你又遠在京城,並不瞭解王府的情況,所以情急之下被人蠱惑,也可以理解,現在誤會解除,姑姑也該放心纔是。”

    慕江寒平時很少會說這麼多話。

    但今天,他難得有耐心。

    盧音是看着他長大的,自然對他的性子有所瞭解。

    話說到這個份上,點到爲止,如果她還要繼續再追問什麼,那就實在有些不識擡舉了。

    她低頭,將剩下的話都吞回肚子裏。

    虞滄則根本沒有理會這邊的脣槍舌劍,只是仔細幫虞小團把手上的傷口包好,再把人緊緊抱在懷裏。

    她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甚至沒有給旁邊一個多餘的眼神,彷彿這世間紛擾都與她無關。

    慕江寒看她一眼,又看向盧音,“姑姑若沒有其他事,今日就先回去吧。”

    這話說出來,就是不打算追究今晚的事。

    雖然他們都能感覺出燕王現在心情很不好,但對於他此刻高擡貴手的行爲,還是感激不盡。

    尤其是那些侍衛。

    那裏面有幾個,剛纔甚至打算對虞小團下死手,只不過虞滄動做快,他們沒有得逞。

    現在聽了燕王的話,他們如蒙大赦,準備退下。

    “等等,殿下雖然不追究了,但諸位這三更半夜的,不分青紅皁白跑到我院子裏來拆家,弄得雞飛狗跳,什麼什麼罪證都沒找到,就要這麼不痛不癢地撤了,怕是說不過去吧。”

    沒等那些人退下去,虞滄就開了口。

    她的聲音,彷彿一盆冷水,潑在所有人身上。

    包括已經準備溜走的林晚謠。

    “虞氏,你還嫌今天鬧的不夠?”慕江寒臉色不善。

    虞滄只是將手中燒火棍一擲,道:“殿下的賬算完了,我的,還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