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想到，這個瘋女人居然這麼沒有廉恥，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能說得出口。
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她瘋了嗎？
燕王爲什麼會帶着這個女人出門？
他不知道她是什麼嘴臉嗎？！
葉若水一直致力於將虞滄塑造成一個胸無大志，粗鄙愚蠢的草包，從見面開始，話裏話外就都在給她挖坑。
既然如此，那她說出這種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虞滄這是順水推舟，用自己的“粗鄙”，來挑明葉若水的“下賤”。
有些膈應人的綠茶手段，其他拐彎抹角的辦法都不好使，偏偏就是這種硬碰硬的法子，才能立竿見影。
所謂蛇打七寸，也是這個道理。
葉若水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慕江寒雖然也覺得虞滄將這種陳年舊事拿出來嚼舌頭，很沒有風度，但他也只是皺着眉，似乎在思考怎麼緩解眼前的尷尬。
一時間，整個船艙裏格外寂靜，彷彿落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安靜的船艙裏，只能聽到虞滄茶盞蓋子與茶盞碰撞的聲音。
葉若水見一時間居然都沒有人爲自己說話，着急之下，只能看向坐在另一邊的慕江寒，泫然若泣地道：“殿下別誤會，事情不是這樣，是這個惡婦顛倒黑白……”
“本王妃顛倒什麼黑白了，你一進來眼睛就黏在我家殿下身上，就連現在解釋也是衝着他，我倒也想問一問，你把你自家殿下放在什麼位置？”
虞滄根本不讓她把話說完。
如果能在這場會診開始之前，就把局面弄得一團亂，然後他們各回各家，那倒是還省了不少力氣。
所以虞滄從一開始就是用盡了渾身解數開始作。
反正後面有慕江寒兜着，她沒什麼後顧之憂。
“你！”
“好了，葉氏，燕王妃想必只是跟你開一個小小的玩笑，你也不用這麼斤斤計較，會診馬上就要開始了，你不是今日主角，還不快回來坐下。”
葉若水正要爆發的時候，坐在不遠處的慕潯厲忽然開口，將她近乎崩潰的理智拉回到一個正常的數值上去。
葉若水愣了。
好半天，才深吸一口氣，又憤憤不平地瞪一眼虞滄，才轉身坐到她的位置上。
看見她在慕潯厲身旁坐下，虞滄的眼神才慢慢從她身上收回，並且不動神色地嘆息一聲，似乎覺得很可惜。
旁邊傳來一聲輕哼，“投機取巧。”
虞滄：？
“殿下，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我剛纔是使勁渾身解數，想要救您於水火，你不領情也就罷了，怎麼能說風涼話呢？”
這麼多年，虞滄已經深切地理解到這慕江寒就是個狗。
但狗成他這樣的，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對方聽完她壓低聲音的抱怨，轉頭不動聲色地看她一眼，才道：“不要浪費無謂的時間，這次會診，不是你耍點小聰明就能糊弄過去的，若真出了岔子，你當知道後果。”
說着，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那樣落在虞小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