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林晚謠。
她知道背疽是不治之症，但沒想到自己的藥會產生這種反應。
可這怎麼可能呢。
百草綱上不是這麼寫的。
林晚謠驚慌失措。
丫鬟還在旁邊瘋狂拉扯着她的袖子。
圍觀的人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看着那青年在地上痛苦翻滾的樣子，也很害怕，七嘴八舌問她究竟怎麼回事。
“林姑娘，你快救救他啊！”
“你不是醫術很好嗎？”
“喂，他、他要過來了！”
混亂中，那痛苦的青年似乎想起林晚謠所在的方向，掙扎着朝她爬去。
他臉色通紅，神情痛苦，背上藥膏跟破開的濃瘡混在一起，猙獰恐怖，令人頭皮發麻。
“不……”林晚謠面如土色，“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的錯！”
“林姑娘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人是用了你的膏藥才變成這樣的，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說，能緩解病情嗎？”
女子冷冽的聲音飄過來。
“這叫緩解？”
林晚謠後知後覺。
她擡頭看向不遠處的虞滄，瞳孔忽然放大，高聲道：“是她！肯定是她做的手腳！跟我沒關係！”
這話剛說完，痛苦的病患已經匍匐到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腳踝，聲音沙啞，“救、救我……救……”
“滾開！”林晚謠驚懼交加，哪裏還能保持理智。
她尖叫着，將青年的手踢開。
“是她害的你，去找她！”
乾淨的青玉蜀錦繡鞋一下下踩在青年手指上，鞋底磨破他的指節，染滿鮮血。
“滾、滾啊！”
她太害怕了，甚至害怕到忘記去維護自己一直以來的美好形象。
好像沾染一下，就會跟他一樣染，上着可怕的惡疾。
圍觀的人都愣住。
誰能相信，這片刻的功夫，剛纔被他們視作神醫的仙子，就這樣跌入凡塵，染上一身淤泥。
虞滄輕嘆一聲。
“滄滄……”虞小團擡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虞滄輕輕摸了摸他毛絨絨的腦袋，“小團乖，孃親要去給人治病，你先去燕王那裏呆着，好不好？”
他還太小，還沒到要學習實操的年紀。
“他……還能治好嗎？”虞小團看着林晚謠的反應，覺得很害怕。
“當然，我保證。”
“嗯，那滄滄，你、你也小心哦。”
虞小團叮囑完，也不浪費她救人的時間，轉頭朝慕江寒那邊跑過去。
慕江寒很自然地把小不點抱起來，順便理了理他剛纔被虞滄弄亂的頭髮。
這一套動作很自然，彷彿已經做過許多遍。
遠處觀察着這一切的慕潯厲眼色微沉。
“你們都愣着幹什麼，想看着他被人打死嗎？還不快把人搬過來。
“放心，這種病不傳染，可他要是因爲你們袖手旁觀死了，我保證以後每天晚上，他都會來找你們聊天。”
虞滄揹着藥箱下令，人狠話不多。
這話果然很有效。
她說完後，都沒等慕江寒下令讓人去幫她，就有幾個侍衛小廝忙不迭地上前，將雙手已經近乎被踩爛的青年從林晚謠腳下救出來。
但人拖出來後，他們又犯難。
“王、王妃，這、這人……要放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