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寒臉上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他甚至還有功夫吩咐管家把林晚謠拉好。
慕潯厲見他這麼悠閒，盯着他半晌，沒說話。
過了會兒，圍觀的下人忽然又發出一陣不大不小的驚呼。
慕潯厲轉頭看去。
只見虞滄已經劃破了青年的患處，將裏面的膿血一點點挑出來。
膿血一點點從青年剛剛擦乾淨的後背流出來，散發着某種令人作嘔的氣味。
離得近的幾個，連忙捂住自己鼻子。
但虞滄自己倒不是很在乎，膿血流出來一點，她就擦掉一點。
不消片刻，那方巾就沾滿污垢。
她又轉頭換一張。
小刀慢慢破開表層的皮膚，沒有傷到血肉，卻把每個生瘡的部位都挑破了，擠出裏面的污血。
她神情專注。
圍觀的人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
現在是春天，直接被太陽照着，還是有些熱。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虞滄頭上慢慢浮出細密的汗珠，甚至有幾滴順着她額頭滑下，落到鼻尖。
她擡手擦兩下，忽然道：“誰有空，過來幫我搭把手。”
沒人敢迴應。
也沒人敢上前。
哪怕之前虞滄信誓旦旦地說過，這東西不會傳染，他們也不敢冒然上前，生怕沾染上什麼，害了自己，也害了家人。
周圍沉默。
虞滄等了會兒，沒有得到迴應，乾脆作罷。
擡手自己擦了擦汗。
這不算是一場太精密的外科手術，她自己一個人也完全可以做下來。
助手不是必須的。
她只是有些無語。
也不知道林晚謠上哪兒找的人。
所以今天遇到她，算是運氣好。
虞滄輕嘆一聲，又繼續給患者清理。
由於這人病情嚴重，加上之前林晚謠不知給他用了些什麼三無產品，處理起來稍微要費那麼點功夫。
虞滄其實是有些後悔的。
都說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現在她深刻領悟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早知道就該直接自己上。
讓林晚謠先搗個亂，最後一通操作下來，受罪的還是她自己。
下午的太陽略有些曬人，沒一會兒，她又要擡手擦汗。
這時，一張手帕忽然緩緩伸了過來。
“滄滄，我來幫你擦汗。”
虞小團被慕江寒抱着，站在輪椅的空隙處，遞了個手帕過來。
這個高度，他剛好能夠到虞滄的額頭。
“你怎麼過來了，快回去。”
“可是，你一個人太辛苦了。”虞小團不願意。
虞滄就轉頭瞪向他身旁的人。
慕江寒輕哼一聲，“是他非要過來，吵得本王耳朵痛，你做你的，本王拉着他，不會讓他搗亂。”
他一手抱着小不點的腰，另一隻手似隨意搭在扶手上。
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沒在虞滄身上停留。
時間不等人。
虞滄沉默片刻，才重新低頭，繼續做事。
虞小團輕輕幫她擦着頭上的汗。
他手裏的方巾散發出一股凜冽的冷香，不用問也知道這手帕原來的主人是誰。
虞滄心裏跑過一萬匹草泥馬。
過了會兒，她放下刀。
“……你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