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知後覺地擡頭，看見之前對她畢恭畢敬的那些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懷疑，害怕，甚至嫌惡。
那些眼神像一個個犀利的耳光，狠狠打在她臉上。
她眼淚又掉下來。
虞滄懶得看。
她轉頭看向慕江寒，笑着問：“殿下，現在，算勝負已分嗎？”
那張姣好的臉上露出笑容。
荊釵布裙，素面朝天。
殘陽落在她身上，卻是墨發紅顏，更勝天邊晚霞。
如果沒有臉上那塊胎記，就更好。
慕江寒目光從她滿是得意的臉上掃過，最後輕哼一聲，“倒有幾分本事。”
這聲音很小。
隱約能聽出幾分笑意。
但除了最近的虞小團之外，都沒人聽見。
而虞小團只是轉過腦袋，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一眼。
某人只當沒看到。
虞滄也沒注意這些細節。
她心情很好。
贏了比試，是件無比開心的事。
雖然她早知道自己會贏，但現在意義不同。
現在，有錢賺。
慕江寒正準備開口下結論，就看見那邊管家已經快步走上來，道：“殿下，林姑娘今天受了驚嚇，比試怕是不宜繼續，您看，是否先讓她回去休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低眉順眼，畢恭畢敬。
但這本不該是一個管家該說出來的話。
說出來的話，卻根本不像是一個管家該說的。
慕江寒看向他。
管家巋然不動，彷彿等着他的“指示”。
圍觀的下人竊竊私語。
他們沒想到管家會這樣跟殿下說話。
這原本應該殿下決定的事情，他擅自就下了論斷，怕不好吧？
而且，那姓林的不是已經輸了嗎，爲什麼不把她趕出去，反而還要讓她去休息？
管家是不是瘋了？
“好，那你把人帶回去吧。”
不知過了多久，慕江寒終於開口。
算是同意了管家的意見。
虞滄正要罵人，又聽見他繼續道：“反正比試已經結束，就讓她好好休養吧，另外，找個地方將此人安置，既然是給人治病，總不好半途而廢，接下來的一切，按王妃的方子。”
這等於宣佈了虞滄的勝利。
其實根本不用他宣佈。
今天所有在場的人，只要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誰纔是醫者仁心，而誰是招搖撞騙的庸醫。
百草谷高徒，不過如此。
“殿下英明。”
虞滄心情又好了。
只要不影響最後結果，她可以容忍慕江寒腦子偶爾抽風。
至於林晚謠住不住在王府裏，她更是不在乎。
管家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猶豫地看了眼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晚謠，才轉身過去將她扶起來，帶走。
看着林晚謠和那位管家佝僂的背影，虞滄默了片刻，才道：“你說，你這管傢什麼毛病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擡手捅了捅旁邊的人。
“知道的，說這是你的管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林晚謠親爹呢，你到底會不會管教下人啊，這奴才膽子大得，都敢騎到你頭上了。”
“那要不，你來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