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希望虞滄是個太仁慈的人。
婦人之仁,總會壞事。
虞滄像看個神經病一樣看着他,“想什麼呢,他不是說自己幾代人都是服侍你們皇家的嗎,那應該在王府也留着不少心腹,你就這樣讓他死了,那些暗樁萬一生了異心,你怎麼辦,我跟小團怎麼辦?”
“誰敢。”
“殿下對府中多年老僕都能痛下殺心,別人看了,又怎會不心寒呢?”
慕江寒覺得王府的下人都會無條件效忠燕王府。
可虞滄不這麼覺得。
人心都是隔着肚皮的。
他太久沒管過後院的事。
後院那些下人,都被管家捏在手裏。
一旦這個人出了問題,下面的人都會變得麻煩。
虞滄不喜歡處理麻煩的事。
“再說,現在管家鑰匙也在我身上了,如果你之前說的話算話,那現在也該是我履行職責的時候,後院事我來管,你不要插手。”
虞滄說着,從袖子裏取出一串鑰匙。
鑰匙撞擊,發出叮鈴響聲。
慕江寒皺起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因爲在他看來,這件事遠沒有虞滄說的這麼麻煩。
“還是直接殺了吧,本王讓川流去辦。”
“啊?辦什麼?”
正在廚房裏大快朵頤的侍衛聽到自己的名字,懵懵懂懂探出個腦袋來。
但還沒等他得到慕江寒的答覆,就聽見坐在他對面的那人,冷笑一聲,道:“怎麼,之前讓你直接殺了林晚謠,你扭扭捏捏不願意,現在倒乾脆利落起來了?”
然後就端着自己的碗,又退回到小廚房裏,並暗暗發誓,一會兒無論殿下再怎麼叫,他也只能裝聽不到。
畢竟這種爭風喫醋的事情,他一個小小侍衛,根本管不了。
慕江寒也讓她這陰陽怪氣的話氣得不行。
“本王當初不讓你殺林晚謠,是因爲百草谷有人要收她的性命,並不代表本王捨不得,你這個女人怎麼就知道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殿下,被她整天算計的是我又不是你,她還有那麼多人手,我和小團整日受着性命威脅,怎麼能叫無理取鬧!”
虞滄也怒了。
“再說,我救管家是因爲自己嗎?”
還不是看他這王府後院都要讓人給掏空了。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回頭喫苦頭的是他自己!
她只不過想着拿了人家月例,就要好好做事,不能像某些人一樣尸位素餐。
他倒好,覺得她是個妒婦?
真是腦子被門擠了才幫他操心這些事。
“算了,你想殺就殺吧,反正我就再陪你去一趟京城,到時候事情完了,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誰還要管你。”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這燕州城,她和虞小團應該都是不會再回來的了。
虞小團本來聽着兩人吵架,還深吸一口氣,準備去幫虞滄。
結果聽到這話,眼睛立即亮起來。
他甚至丟掉手中的碗筷,油乎乎的小手抓住虞滄的袖子,眼睛裏散發着星光。
“真的嗎滄滄,我們可以不用再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