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燕王妃怕是瘋了。
在順成帝面前說這種話，不正好坐實了要以權壓人嗎？
這種情況，他們再激她幾句，她就算嘴上不承認，順成帝也不會再向着她。
想到這裏，他眼裏瞬間迸射出精光。
“哼，賊喊捉賊，還妄想一手遮天，我倒是想問，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虞滄豁出去了。
既然順成帝要作壁上觀，那就別怪她把這天捅破。
誰也好不了！
就在虞滄準備破釜沉舟的時候，一直沉默的慕江寒忽然轉了轉手上的白玉扳指。
“既然諸位想要一個證據，那本王就給一個吧。”
正準備發威的虞滄：？
“當初在花想容門前，滄滄與小團無意戳破王氏與宋遠的姦情，兩人合謀想置她於死地，幸好本王及時趕到，纔沒有讓悲劇發生，這便是當時的起因。”
“你……燕王不可胡說八道，王氏是我家次子之妻，怎麼可能跟她小叔……”
“宋侍郎也知道此乃家醜，不可外揚，原本兩家恩怨，一報還一報，倒也不至於鬧成這般，但宋侍郎心狠手辣，處處不留情，本王也沒辦法，只能將事情真相一一告知，請聖人定奪。”
輪椅上的男人語氣不疾不徐，氣息平和。
人人都以爲他是一隻將死的病貓，在他面前蹦躂挑釁。
如今他睜開眼，人們才意識到，這是一直假寐的雄獅。
“王氏身邊有一貼身侍女，昨晚忽然被杖斃，屍首丟至亂葬崗，宋家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她留下一封血書，上面細細描述了宋家陷害我等的全部過程，聖人一看便知。”
慕江寒說着，從袖子裏拿出染血的絲絹。
宋家衆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南雲，是南雲……不，不……”王素月也抖得更厲害。
宋年光臉色都青了。
不過她後面的幾句話沒說出口，就被王家那兩個女兒給按住了。
順成帝面沉如水。
等他看完絲絹上的文字，才狠狠一拍桌。
“宋年光！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之前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很和藹。
但現在這聲質問，不苟言笑，一開口便透出浩然龍威。
宋年光渾身發抖。
但他還是不肯鬆口，高聲道：“污衊！這都是污衊！臣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想必血書也是他僞造的，還請聖人明鑑！不要聽信奸佞之言，錯殺忠良之臣啊！”
他額頭磕在宴廳光潔的地板上，聲嘶力竭。
不知情的人看了，只怕都要覺得他是被冤枉的。
慕江寒用無比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道：“宋侍郎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可惜那婢女並未死透，本王的人發現她時，她還剩一口氣，現在正由韓御醫醫治。”
“什麼？”
“韓青嵐？”
順成帝也挑眉。
他們怎麼扯一塊兒了？
“韓御醫醫術高絕，仁心仁術，聽說有傷者，立即就來了。”慕江寒平靜解釋。
順成帝心裏懷疑的種子還沒生根，就被這陣輕飄飄的風給吹走。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半晌，才道：“哦，那、那現在人怎麼樣了？”
“聖人，韓御醫殿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