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心的當然不是燕王府跟宋家的那點屁事。
他糾結的是，有沒有必要做出那麼大犧牲，只爲拔掉眼中釘的一個爪牙。
於是也沒在意虞滄要說什麼。
一個婦人能說什麼。
他揮手道：“小虞有什麼話就說吧，放心，就算沒有證人，朕也會讓人仔細調查，還你們燕王府一個公道。”
能說出這句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要知道，在這之前，他的態度一直是更偏向宋家，爲的就是不落下個護短的口舌。
但現在他表示願意秉公辦理，只要宋家不是將證據毀滅得徹底，就還有希望。
這也算是幫他們了。
至於其他，不必再想。
虞滄明白他的意思。
她眼底一片冰冷，臉上卻露出最溫柔和煦的笑容。
她道：“多謝聖人費心，但既然人證已經找到，又何必再捨近求遠？”
“你！你什麼意思？”
難道她還真想動用那棵雪山仙參？！
她腦子沒毛病吧！
宴廳之中，除了個別人以外，其他人都覺得虞滄瘋了。
果然不愧是曾經草包，居然妄想動聖人的東西。
她以爲自己是誰？
真是找死！
“小虞啊，朕明白你的意思，但你可能不知道，這雪山仙參珍貴無比，若是用在這裏……”順成帝硬着頭皮，想勸兩句。
虞滄笑得更溫和。
也沒等順成帝說完，她就繼續道：“聖人誤會了，虞氏並非想動宮裏的東西，既然要證明清白，又怎好再讓聖人費心，正巧，兒媳手上有也有一株雪山仙參，不如讓人送進宮來，給韓御醫過目一下，看看是不是需要的那一味？”
她說得風輕雲淡，彷彿要拿出來的不是仙參，而是甘草。
宴廳裏又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麼名貴的東西，燕王府居然有？
而且還說那就拿？！
過了不知多久，順成帝才找到自己失蹤已久的聲音。
只聽他道：“你是說，你……有？”
“是，殿下身體羸弱，這些年，府上一直在幫他蒐羅天下名藥，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治好他的腿疾，這雪山仙參也是一年前好不容易纔找到的，來之不易，可惜對殿下的病症無益處，只聽說此藥名貴無比，就還是留下了。沒想到如今竟然能派上用場。”
虞滄說得緩慢。
但每一個字落下，都彷彿給人以重擊。
宋年光的身子僵住不懂。
順成帝想了想，才問：“那藥現在在哪兒？”
虞滄道：“就在宮外，放在殿下備用的藥箱裏，聖人直接讓人把藥箱取來便可。”
“就在宮外？！”
“我現在就去取！”韓青嵐立即道。
人命關天，一刻也馬虎不得。
他並不覺得喫驚。
在他看來，這個人身上，沒有什麼不可能。
此時此刻，宋年光也想不明白，明明老天爺一直是站在他們這邊的，燕王府勢單力薄又不受寵，怎麼就能一點一點將局勢逆轉？
然而就在他不解的時候，跟着去看情況的李全福也匆匆回來，興奮地往順成帝面前一跪，道：“稟聖人，韓御醫說草藥沒問題，那婢女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