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時她精神好的時候，一定站起來跟他舌戰一番，讓他知道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但今天是真的累了。
她本來早就想回去睡覺的。
現在爲了這時不時抽風的燕王殿下，只能拿着搓澡巾，撐着頭在旁邊打呵欠。
還好這人不是個話嘮。
他經常都是沉默的。
想事情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
虞滄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偷懶。
她坐在旁邊偷偷打盹兒。
只等這位祖宗累了，再偷偷溜走。
可她沒等到慕江寒起身，自己倒是先睡了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浴室裏放着的靠椅用軟毯鋪着，她靠在上面，很快就陷入熟睡。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後，浴桶裏那位“入定”的祖宗也緩緩站起來，本來還有些跛的腿，流暢地跨出浴桶，穿好寢衣。
他無聲地抱起靠椅上的女子，沉默地看着她，忽然嘴邊露出個淺笑。
剛剛在熱水裏泡過的他，渾身帶着暖意。
這大概也是他最“有溫度”的時候。
懷裏人沒有被驚醒。
走到門口，莫風幫忙把門打開。
他抱着人回到就寢的宮殿，熟練地將她放在以往睡的那個位置。
溼漉漉的袖口貼在她手臂上。
男人皺眉看了會兒，幫她把溼衣脫下。
懷裏那張一千兩的銀票輕飄飄落了下來。
他撿起來看一眼，又疊好放在原來的位置，然後用秋被給她蓋好，坐在牀邊。
“如果清醒的時候也有這麼乖巧就好了。”他自言自語道。
要真時時刻刻都這麼乖巧，那恐怕就不是她了。
“你跟那個虞滄一點兒也不像。”
牀邊的人看着那張熟睡的臉。
“雖然臉一樣，但從頭到尾，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所以，你到底是誰？”
皇宮的深夜比任何地方都要安靜。
他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裏沒有任何迴應，只有那隻被關在金絲籠裏的斑鳩，輕輕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他也沒想過要收到迴應。
又坐了一會兒，直到身上的暖意完全消散，又恢復到那冰冷透骨的溫度，纔在牀的另一邊躺下。
今夜漫長。
早已經陷入熟睡的虞滄，自然也不會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一鬱悶的可能只有虞小團。
他早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小牀。
還爲了不讓自己誇張的睡姿擠到虞滄，特意給她留了個大位置。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左等右等，直到自己都熬不過疲倦睡過去，也沒有等到虞滄過來。
………………
這次突如其來的刺殺，最終以移交大理寺宣告結束。
虞滄再生氣，也插手不了大理寺的案子。
但慕江寒幫她爭取到了一手資料。
到時候卷宗送過來，會給她看一眼。
“與其關心那幾個嘍囉能供出來什麼，不如想一想眼下，父皇很喜歡小團，最近在問爲什麼不給他取個大名，你有什麼想法？”
虞滄正在出神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忽然開口，拉回她遊離的思緒。
她愣了愣，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