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裳整潔,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像專門整理過着裝一樣。
“見過聖人,見過賢妃娘娘。”
虞滄過來給兩人見禮。
王賢妃挑着黛眉看着她。
慕江寒皺眉。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快醒過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宮帶着這麼多人,專程來救治皇長孫,卻被你們攔在門外,難道你們不想皇長孫得救嗎?”
王賢妃的話永遠是夾槍帶棒的。
而且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忘捎帶上慕江寒。
虞滄看她一眼,身子不動,道:“賢妃娘娘誤會了,並不是我不希望小團得救,相反,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平安無事,所以纔不能讓你們進去。”
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既沒有平時裝出來的恭順溫良,也沒有算計事情時的靈動狡黠。
她眼睛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紋。
王賢妃聽了她的話,略皺起眉頭。
“怎麼,你是在暗指本宮要害皇長孫嗎?簡直荒唐!自己沒將人照顧好,現在聖人都還沒問罪,你倒是迫不及待要給別人扣罪名了?!”她怒道。
那金絲甲套在夕陽下反射着不懷好意的光。
“我並沒有說賢妃娘娘不好的意思,再說,娘娘當時肯定在琉璃殿裏,有再長的手,也伸不到御花園,所以此事肯定跟娘娘絕無關係。”
虞滄低着頭,聲音平和。
“我只是覺得,韓御醫醫術高超,有他一人足矣,其他人進去了,反倒要讓他分心,不如不去。”
“你!”
這下不僅是他,連順成帝都冷下臉來,沉聲道:“放肆!”
天子發怒,當然不能當什麼都沒聽到。
於是虞滄又低下頭。
“聖人息怒。”
聲音裏沒有絲毫惶恐,跟剛纔一樣平靜。
“你自己保護不了孩子,還有功夫在這裏指責別人,看來寒兒是真把你給寵壞了,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父皇息怒,兒臣知錯。”
慕江寒也跪下來。
跪在虞滄身邊。
“朕現在要聽的不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話,朕要的是小團平安!你們身爲他的父母,就一點兒不擔心他嗎?現在把御醫都攔在外面,到底是什麼打算!”
順成帝很着急。
那些原本應該由慕江寒承受的怒火,現在都被虞滄一人攬了過去。
連慕江寒都不太明白。
這女人不是最擅長明哲保身嗎?
她不是隻愛孩子,只愛自己嗎?
爲何要這麼做?
一旦她出了事,虞小團就只有一個人,她怎能放心?
慕江寒心中百轉千回。
他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女人。
但現在那消瘦的肩膀就筆挺立在他的身旁。
無比堅定。
細碎的髮絲勾勒着她的側臉。
夕陽下的胎記模糊了她的眼角,卻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更加鮮明,他彷彿能從這個角度看到她眼底的堅毅。
“賢妃娘娘口口聲聲說要救小團,可這位御醫,連藥箱都沒帶,不知道準備用什麼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