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嚴肅。
虞滄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但還是乖乖跟過去。
慕江寒沒跟上。
走到院子角落，虞宋東背對着她。
“父親？”
“你……”
虞宋東欲言又止。
似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虞滄端正神色，也沒催促，只等着他的下文。
半晌，終於聽到他嘆息道：“你其實不用專程讓燕王跟回來一趟，現在虞家這種情況，再幫襯不了你什麼，你爭氣，生下了皇長孫，以後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不要被家裏拖累。”
“……”
虞滄以爲他要提點什麼。
聽到這個，真有些哭笑不得。
同時又覺得心酸。
虞小團是皇長孫這件事，成了她這二十年來最大的“功績”。
而虞宋東覺得，作爲一個敗落的家族，他們不僅不會幫助到她，還會成爲她的負累。
所以當初在偏殿，他那麼急着拉着虞青走開，跟她撇清關係，並不是嫌棄，也不是厭惡，而是怕拖累了她。
“父親。”
她眼眶發熱，又氣又有些感動。
“我的確慶幸生下小團，不過他不是我的‘功績’，而是我的寶貝。我也從來不覺得家裏拖累我什麼，殿下也不會這麼想，我們今天回來，就是想回家看看。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她溫聲答。
虞宋東似有觸動。轉頭看向她。
少女不知何時長成了穩重的婦人。
臉還是以前那張熟悉的臉，只是看着比之前成熟不少。
“你這胎記，一直留着還是不好，回頭我查查父親留下的醫書，看有沒有能祛除的。”虞宋東聲音略顯僵硬。
他向來都是嚴苛死板的形象，忽然要談些溫情，還是比較侷促。
虞滄也不戳穿他，只點頭，“嗯，多謝父親。”
“咳咳，好了，就這樣吧，也別讓殿下久等。當初你一意孤行，爲父也氣過，但好在現在一切苦盡甘來，你爲殿下受的那些委屈，總算不是白費。”
虞宋東說着，就揮手準備讓她回去。
虞滄卻是一愣。
不過仔細想想，她是爲慕江寒受了挺多委屈的。
還做過不少蠢事，曾一度成爲京城的笑料。
現在的話……
也算苦盡甘來吧。
虞滄偏頭，摸了摸眼角的胎記。
“爹，燕王殿下說宮裏快下鑰了，再不回去，怕是要來不及。”
虞青跑過來催促。
正好話也說得差不多，虞宋東就揮揮手，讓虞滄先回去，剩下的他會想辦法。
虞滄點頭。
虞青攙着虞滄往門口走。
“喂，你剛纔沒跟爹打小報告吧？”她很好奇他們剛纔說了什麼。
虞滄聞言，挑眉。
“怎麼，你是決定最近就要跑了是嗎？”她敏銳地發現她的小九九，“那我真要讓人盯緊你。”
“什、什麼要跑，你不要胡說，我……我……哼！許你當年爲了燕王不顧名節，做出那種事，我怎麼就不行？我對笙哥也是真心的！”虞青被逼急了，口不擇言。
走在半路的虞滄忽然剎住腳。
她看着被嚇一跳的虞青，半晌，才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