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裏。
因爲太蠢了。
這樣一個蠢貨，不值得讓她浪費任何精力。
但這個暗衛是瞭解她的，如果是不值得提及的事，他不會廢話，既然說了，肯定就有端倪。
她難得放下手中的筆。
“仔細說說。”
“那草包在與燕王爭吵的時候，說……燕王妃，不是原來那個。”
“……什麼？”
“呃，屬下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就覺得很奇怪，那燕王倒是沒什麼反應，只讓人被她趕回去了。”
他如實稟報。
不過迴應他的，是沈清舒漫長的沉默。
在電光火石那一瞬間。
她心裏冒出個想法。
好像心中的迷霧驟然被撥開。
她之前就覺得奇怪，那個姓虞的，一直都是京城人口中的廢物草包，什麼本事都沒有，長得還其醜無比。
可五年後，她重新出現在京城的時候，跟當年傳聞中那個愚蠢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五年時間，足夠讓一個草包變成個銳利果敢的人嗎？
她不太確定。
但如果在這之前她都是蟄伏養晦，那這個對手的危險程度，就遠遠超過她曾經的任何一個對手。
現在，又有了蘇芊芊這句話。
“繼續查一查，再找人去燕州，看看這位燕王妃過去這五年，都忙了些什麼。”沈清舒平靜下令。
但是她的心臟卻狂跳起來。
偷樑換柱……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這樣的話，那燕王府犯下的就是欺君之罪！
“是！”
暗衛沒有沈清舒那些千迴百轉的心思，只堅定執行她的命令。
沈清舒稍微平復了一下氣息，才繼續道：“對了，還有燕王世子的出生年月，也好好查一查。”
“……王妃的意思是——”
“倒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忽然覺得有些奇怪罷了，按理說，燕王這麼寵愛燕王妃，總該有些蛛絲馬跡纔對。”
但凡留下痕跡，這些東西，就會成爲他們扳倒燕王府的把柄！
“還有那個蘇芊芊，你也再去查查，她最近還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沒有，查到了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王妃放心，屬下一定辦好！”
“最近天冷了，你也要注意身體，事情很多，一件一件去做，別累壞了。”
在最後的最後，還不往說些溫情的關懷。
那暗衛哪裏受得了這些，頓時感動得身子發顫。
再度表了忠心之後，才滿懷着激動和感激的心情，消失在夜色中。
周圍又變得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沈清舒纔有動作。
她緩緩打開手邊的木盒子，拿出一本醫書，如果韓青嵐在這裏，一定能一眼看出，這就是他們百草谷的不傳祕寶，百草綱。
不過是個拓本。
只見她瘦長的手指輕輕撫摸那書頁，臉上帶着溫柔的微笑，然後，臉色忽變，五指成爪，抓掉了封面。
皺巴巴的書頁下面，露出無數被硃筆留下的批註。
以及，最上面那幾個猖狂的大字：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