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李全福知道。
他自順成帝坐上那龍椅之前，就一直跟着他，是最明白聖心的人，更最瞭解順成帝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王賢妃，當年的大周第一美人，名義上的寵妃，實際上就是順成帝爲自己打造的武器而已。
她是他的刀，他的劍，也是他用來整頓後宮的武器。
順成帝名義上將大部分寵愛都給了她，就沒人再能注意到他背地裏的那些手段。
如果沒出意外的話，王賢妃應該還能頂着第一寵妃的名頭再猖狂幾年。
可惜她也是個蠢貨。
動了順成帝的底線。
現在他最好用的武器廢了，又加上他的病越來越嚴重，哪怕是韓青嵐出手，也控制不住。
所以情況有些失控了。
李全福一直跟着順成帝，也知道他最近的行爲越來越失常。
但順成帝自己並不這麼覺得。
他坐在龍椅上，感嘆：“這後宮裏，就沒有個有趣兒的人了麼。”
其他人摸不準聖心，不知道他想要的“有趣”，究竟是怎麼個有趣法。
所以一時間也不敢開口。
但李全福是懂的。
他知道順成帝想要的是什麼。
於是道：“聖人勿惱，聖人之前在御花園不是遇到個宮女，唱得一首好曲子，聖人若是覺得閒來無趣，不如去聽一曲？”
“聽曲？”
順成帝挑眉。
也因李全福的提醒，終於想起他說的那個人。
那把嗓子，的確有點意思。
而且那張臉也不錯。
雖然算不上傾國傾城，但皮膚吹彈可破，細嫩白皙，看起來比較順眼，而且還有意外之喜。
他這把年紀了，也是很少遇到這樣的身子。
一想到這裏，他也有些心猿意馬。
“好，就去她那裏。”
“那奴婢這就吩咐人去準備。”
見順成帝心情好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一口氣，同時也更加佩服起李全福。
不愧是聖人身邊最親近的人，救他們於水火。
順成帝離開，其他人逃過一劫，也都開始忙活起自己的事。
唯有韓青嵐在原地沒動。
最後還是個小宮侍上去提醒，將他扶起來。
想着他心高氣傲，怕他在意順成帝剛纔說的那些話，也忍不住勸兩句。
“聖恩捉摸不定，韓院首千萬別往心裏去，您可是聖人最器重的人，聖人說你兩句，是提點，也是恩典。”
“嗯。”
他點頭，算是迴應。
要是換做別人，宮侍肯定覺得對方敬酒不喫喫罰酒，不識好人心。
但韓青嵐自進宮以來，一直都是這個脾氣。
一回生二回熟，他們也早已經習慣了。
而且他人不錯，雖然是太醫，但一個月裏專門拿了一天給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義診，還免費贈藥，可謂懸壺濟世。
所以就算他脾氣不好，他們對他也頗爲尊敬。
“韓院首現在是回太醫院嗎，可要奴婢送您？”
“不用了，你忙吧。”
韓青嵐擺擺手，揹着藥箱往外走。
“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