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傲慢輕蔑,到後來的嫌棄鄙視,再到最後的崩潰。
僅僅只用了一天。
“我不幹了!我不想變成這樣,放我走!我要回家!”
那人尖叫嘶吼。
都沒等周圍的人反應,他就丟下了手上的病人,開始往外狂奔。
“把搗亂的人拿下!”
長河一聲厲喝。
他似乎能號令所有禁軍。
溯空最快做出反應,立即飛身過去按住那個已經跑出去幾丈遠的人。
雪地一片狼藉。
那人的臉被按在地上。
“義診是聖旨,你擅自逃跑,是想抗旨嗎?!”溯空冷着臉。
但就在他把那個御醫的臉轉過來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卻是他臉上一塊紅瘡。
那紅瘡不知道是剛生出來的,還是被他按在地上擦出來的。
但他也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下意識放開手。
那發病的御醫卻在這時候轉過身,朝他撲過去。
“我……我活不成了,你們也別想活!”
“啊!”
溯空也被嚇一跳,快速退開。
一時間,禁軍亂成一團。
看診的百姓也跟着亂。
長河的臉色難看極了。
他都沒想明白事情爲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
彷彿只是一瞬間,所有都亂了套。
禁軍也是。
現在想要控制局勢,就只有一種辦法。
這樣想着,他手裏的刀已經出鞘。
“只要不碰到他臉上的紅瘡就不會被傳染,先將人打暈!”
就在衆人慌亂的時候,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事實證明,人在慌亂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
等長河反應過來那話是誰說的時候,甚至沒時間阻止手下。
隨着一聲悶響。
那個御醫倒下去。
溯空逃過一劫,也軟在地上。
虞滄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宮門口,還有那些嚇得屁滾尿流的御醫,一時也有些無語。
但還是過去道:“先把這個人綁起來,注意不要碰到他臉上的紅瘡,然後單獨找個地方放着,等我把上手的事情忙完,就去看看。”
虞滄吩咐着。
韓青嵐見她出來,稍微反應片刻,也想上前。
但還沒走兩步,那個焦急等在外面,已經快要凍僵的婦人就先一步衝上來,道:“夫人!我的……我的孩子怎麼樣了?他沒事了吧?他一定沒事了吧,他不會有事的,他還那麼小,他……”
“怎麼可能沒事,你剛纔沒看到嗎,周平臉上只染了一點點,都是那副模樣,你兒子渾身都長滿了,那怎麼還救得過來啊,別異想天開了。”
“我看,她這段時間,那病就是她跟她兒子帶過來的,要不然怎麼解釋我們一下午都好好的,偏偏到了這會兒就出事了?”
慌亂雖然平息了,但衆人心中的恐慌還沒有。
他們急需找一個宣泄口。
乞丐婦人首當其衝。
“肯定是因爲她,我早就說過不要給這種人看病了,這麼贓,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什麼髒病!”
“不,不是的,不是我們,我……”
“乾脆把他們也關起來吧,別又傳染了我們!”
“都說醫者仁心,各位的‘仁心’,就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