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興頭上的蘇芊芊也是一愣。
“最後？最後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你可要盯好她，別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好處都讓她佔了去。”她臉又垮下來。
剛說完，就又有下一個病患過來。
義診的診臺很繁忙。
沈清舒想跟蘇芊芊說些話，也只能忙裏偷閒。
還說不完。
蘇芊芊本來很不願意來這邊當苦力，是聽沈清舒說能讓虞滄不痛快，才勉強答應的。
現在她已經膈應了虞滄，要讓她繼續留在這裏給她眼中那些下等人服務，她纔不願意。
但聖令在，她又走不掉，乾脆找個安靜的地方坐着。
沈清舒也拿她沒辦法。
不過蘇芊芊從來如此，她見怪不怪。
好在太醫院的醫官還有些用處，不至於讓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在聽完蘇芊芊的話之後，沈清舒的眼神就變得幽深，那明滅不定的眼中閃爍着微光，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周繁忙，也沒人注意到她。
唯有虞滄在忙碌中，隱約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等她擡頭尋找的時候，又不見蹤影。
這一整天都是疲憊忙碌的一天。
晚上的時候，她寢殿的宮侍匆匆過來稟報，說虞宋東的病情加重了，情況不太樂觀。
虞滄接到消息，匆匆趕過去，只見到虞宋東身上的紅瘡已經從手臂蔓延到背部。
“怎麼會這樣，京城所有的百姓，只要按照方法處理患處和用藥，情況都明顯緩解了，怎麼虞大人他……”韓青嵐神色嚴肅。
虞滄站在牀邊，“因爲有人想告訴我，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吧。”
那個面具人似乎把京城的這場劫難當作是他的一場遊戲。
現在對方的意思很明白，是要用虞宋東的性命來作爲籌碼。
如果虞滄能在虞宋東性命走到終結之前，研製出解藥，就能解京城之困。
反之，京城就會成爲阿鼻地獄。
他將天下人的性命玩弄於鼓掌，只爲了一場冷冰冰的賭局。
這樣一個人，內心不知道有多扭曲。
“滄兒……”
就在虞滄心裏問候那個面具人的十八輩祖宗的時候，病痛中的虞宋東忽然開口。
那滿是紅瘡的手擡起來，似乎想盡力抓住什麼。
“父親。”
虞滄沒有猶豫，上去握住他的手。
韓青嵐甚至來不及阻止。
他看着那雙素白的手接觸到虞宋東手上的紅瘡，眉頭皺緊。
虞宋東病得有些意識不清，說話也說不利索。
虞滄側着頭去聽。
韓青嵐見她還要靠近，忍不住道：“他現在病得這麼嚴重，你要是再染上了，該怎麼辦？”
他知道自己不該說這種話。
作爲一個醫者，不應該畏懼排斥病人。
可是……
“沒關係的，既然都已經知道這是毒，不是病，那就不該用防治傳染病的方法，而且，普通的毒，對我來說影響不大。”
“但你也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毒。”
“我知道，所以更不能退縮。”
不能讓那個人看到她的慫樣。
兩人說話的時候，病牀上的虞宋東也開口，沙啞道：“滄兒……你來用我試藥，一定要……試出此毒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