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剛纔，蘇芊芊身上發生的事情，他就看在眼裏，並深深覺得後怕，這宮裏太恐怖了，遠遠比他的義莊鬧鬼還要恐怖。
因爲跟鬼比起來，變化莫測的人心更讓人難以捉摸，防不勝防。
誰也不知道在你身後的手，究竟是想扶你一把，還是要將你死死按在地上。
虞滄顯然也被嚇到了。
不過宮殿裏的宮侍還是有眼力的，立即去提了一桶水來，將青磚上的血跡擦拭乾淨。
“滄兒……”
虞宋東還想說什麼。
虞滄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就道：“父親放心，我會處理好的，你安心養病，不要勞神。”
虞滄安撫過他，纔將他的手放進被子裏。
苟老三緩緩挪過來。
他看到虞滄臉色蒼白。
“要不我來吧，你都在這兒坐一天了，照顧人也不是這麼個照顧法，別到時候你爹好了，你身體垮了，這樣得不償失。”
苟老三很想逃跑。
但這裏是皇宮，不管逃到哪裏都會被發現，不僅如此，還有可能抓住後被當場處決，雖然虞滄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但說出來的話還是很正確的，
他現在哪裏都去不了。
既來之則安之，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們這樣塵埃一樣的人，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他是浮游，那虞滄就是唯一能讓蚍蜉抓住的一根獨木。
別無選擇。
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虞滄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她手上帶着血漬，不知什麼時候沾上的。
還沒等洗乾淨，外面又來了人，說德妃知道了剛纔發生的事，叫她過去問問情況。
宮侍是虞滄沒見過的人。
沒等她回答，苟老三就詫異道：“啊，這麼快，那什麼娘娘是有順風耳嗎？”
這話有大不敬的嫌疑。
宮侍瞪了他一眼。
“放肆！燕王妃平日裏就是這樣管教下人的嗎？真是沒大沒小！”他聲音陰森森的。
“公公說的是，我這就罰他。”虞滄轉頭看向苟老三，“聽到沒有，罰你去偏殿跪着，沒有命令，不許起來。”
“……哦。”
苟老三也知道自己說錯話，好在他有眼力勁，未免再被追究，在宮侍再開口之前，就灰溜溜地跑了，沒給人再抓把柄的機會。
宮侍心裏不爽。
但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沒工夫在這裏浪費時間，就側開身子，道：“事不宜遲，燕王妃請快些吧。”
“那還請公公稍等，我這就去換一身乾淨的衣裳。”
“好，王妃動作快些，別讓德妃娘娘久等。”
宮侍昂着頭道。
他也沒什麼耐性。
好在虞滄動作快，回自己住處換了身乾淨輕便的衣裳，又換了素色的頭面，纔跟着宮侍離開。
在他們離開之後，偏殿的苟老三探出半個腦袋，打量了一眼。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背對這邊的兩人並未發現。
“公公，路是不是走錯了，德妃娘娘的宮殿好像不在這個方向。”